第54章
邵林没听到他回话,笑着骂道:“喂,你别给我装傻啊,这份大礼必须记上。你想想,早上要不是我送你回家,你恐怕贞洁不保。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你媳妇交代?”
口气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什么贞洁不保?”鲍琥大脑已处于当机状态,这会除了跟他聊媳妇,说别的都是拌浆糊。
“早上啊!要不是我,你要么被男人睡,要么被女人睡。你说是不是得感谢我?假如今早没有我盯着,刚才你媳妇回家,万一床上躺着江树或者柳馨,霍霍……我想你就算哭死,你媳妇也要立刻把你阉了。”
鲍琥不乐意了:“你怎么把我媳妇说得跟母老虎似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媳妇。”
撂下电话,鲍琥一阵后怕。邵林说得还真那么回事,万一他今早犯错,再被媳妇逮个正着……妈妈咪呀,后果不敢想象!
他先打安逸的旧号码,小白还是关机。别无他法,他只好又给“秀虎的主人”回微博:媳妇你去哪了?说好的不抛弃呢?
等了几分钟没回音。他再也坐不住,套上睡衣拖鞋往楼下冲。
安逸已走到小区门口,手上全是菜。一条大黑鱼在袋子里活蹦乱跳,隔一阵就要抽搐,弄得她手忙脚乱,根本顾不得看手机。
鲍琥出了楼四下张望。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给安逸发去微信视频。熟悉的“生来爱你”响起。
手机关机,微信却能接通,那肯定是换了新手机。他冲着自己脑袋连砸三下,他怎么笨成这样?媳妇那样的富婆,还能缺手机?早该想到的。
于是,身穿睡衣睡裤的男人,顶着一头鸡窝在楼下徘徊。他捏着手机面色焦急,充血的眼睛一侧沾着眼屎。尤其头发油到一绺一绺,看着臭烘烘,不知多少天没洗过。
再高的颜值也经不起长期不洗头。不过虎王毕竟是虎王,即便当流浪汉,那也是网红流浪汉level。
有这么一尊大佛杵着,楼里住户但凡进出自动门,个个都要朝鲍琥瞟上一眼。
鲍琥丝毫察觉不到自己形象的惊悚,脚下重复左右左右的路线,期盼视频快点接通。
这时安逸已走到花圃旁。感觉腋下钱包在震,顿时想起秀虎还不知道新手机号。她赶紧放下东西,从钱包掏手机。
没等电话接起,袋子里的黑鲢鱼“啪嗒”一弹,重重跳到花坛外圈的水泥地上。与此同时,一串带鱼腥味的水珠洒了满脸。
她拿袖子擦擦脸,痛苦皱起鼻子,准备将视频切换成语音。结果对方已挂断。再回头,地上的黑鲢鱼不知跳到哪儿了。
“哎呀我的鱼!”安逸在地面查看一圈,除了几块湿印子,黑鲢鱼不知去向。
“宝贝你跑哪去了?你要急死我啊!”隔着十多米远,只听鲍琥平地一声吼,惊得花坛里鸟雀乱飞。
安逸吓了一跳,看他急跳脚的样莫名觉得羞赧。眼见他步子飞快,转眼就要冲过来,她瞬间急中生智,小跑两步扑上去:“我刚买的鱼不见了。”
听见这句嘟囔,鲍琥瞬间丢了大半魂儿,搂着她的眼神格外迷茫,像是忘了要干嘛。
安逸故意不抬头,埋在男人胸口的脸颊嫣红。她知道这次自己做得很过分,一会肯定要被审问,所以干脆先发制人。只要撒撒娇,他肯定什么事都没了。
“秀虎,你快替我找鱼,回家我给你炖鱼头豆腐汤,还有辣辣的水煮鱼。可好吃了!”
男人许久没听到这娇软的声音,哪里还记得算账之类的事,立刻弯腰找鱼。眼前没有就往上找,透过花枝缝隙发现,那条鱼躺在花坛内的黑泥上,蹦出一米远了都。
鲍琥翻进花坛,前两次都抓脱手。这条鱼实在能蹦Q,身上又滑不溜秋,最后,他直接抠进腮窝子,这才算大功告成。
男人一手牵媳妇,一手吊着鱼和蔬菜,趿着拖鞋的姿态如同打了胜仗。安逸则是一手钱包,一手牵男人。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掌中间黏糊糊,除了鱼鳞外的粘液还沾着黑泥。
进到电梯,安逸试着挣脱手找钥匙,却被他死死攥紧。
“还想跑哪去?是不是要我打个手铐,你才肯老实待我边上?”鲍琥回过神了,颓唐的脸就此沉下,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刚进屋安逸就想躲厨房,低着头嗡嗡出声:“我去杀鱼。”
小手一寸一寸往外溜,意图挣脱大手的桎梏。偏偏他们掌心的黑泥大大增加阻力,摩擦时的触感颗粒分明。
鲍琥怎么还会容许她跑,动作从牵手升级成掐手腕,并冷声下令:“东西放下,比吃饭着急的事还多着。”
这是要追究前因了。安逸慌得随口扯了个借口:“手上黏糊糊,我去洗手。”
一个芭蕾舞式快速旋转,还是没能将手挣脱。
鲍琥高大的身躯靠过去,就像山峦倾压的暗影。他看着安逸低低出声:“急什么?我的手不是更脏?我们一起洗,慢――慢――洗。”
咬牙切齿吐出最后三个字,他强硬将安逸拖进洗手池,从背后环抱住她。
果香味的洗手液搓出丰富泡沫。大手和小手借着那层滑腻交叉、摩挲,动作缓慢,却缠绵得入骨。
鲍琥将她纤细的十指一一捋过,冲掉泡沫,放到唇边轻吻。
“宝贝……你真的回来了?哈,真好……”男人喉咙里发出压抑喟叹。
叹息声像惹人脸红的呻。吟。不到半分钟,舆洗室的空气异常炙人。安逸察觉身后有东西顶着,脸不可自抑地红透了。
她手还湿着,贴在他嘴角,更能感受他皮肤的滚烫。还有他的心跳,咚哒咚哒,每一声都重重敲打她的耳膜。她有预感,一会他点起的火定会焚毁一切。
安逸膝盖情不自禁打了个弯。
鲍琥转过她的腰,在她脸上来来回回啄,亲了一遍又一遍。
“你回来了,我宝贝真的回来了。”一句话重复十来次,不停确认再确认。
他就这么不停啄,像只啄木鸟不辞辛劳。并不吻她的唇,也没有更亲密的动作。
安逸不由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就在洗衣机旁边,他一开始小心翼翼。初吻之后,她情绪有些动荡,刚好妈妈那几天生病,她就飞去温哥华,消失一个星期。回来之后,秀虎很久没敢再吻她。
那这次,她消失一百天,他只怕被吓得更狠。安逸蓦地心疼不已。
“秀虎,对不起。”她捏紧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眸中泪光闪闪。“我错了,我再不这样了。你不伤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