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爱你都来不及,哪有空怕? - 重生后,偏执前夫再次沦陷 - 武则天最爱荔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8章爱你都来不及,哪有空怕?

半小时后,偏厅的小茶室。

安南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他脸色煞白,声音压得比窗缝里钻进来的风还低:“夫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上官家?”

老管家的语气里满是惊惶,“那是少爷的禁忌,碰不得的啊。”

“他不肯说,我只能来问你。”顾安笙起身把茶室的门掩实,确保没有旁人能听见,才转身看向安南,语气恳切,“安南,告诉我当年的缘由,我保你无事。”

安南攥紧了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声音带着难掩的恐惧:“夫人,少爷要是知道我多嘴,会杀了我的。”

“我替你求情。”她往前倾了半步,眸光柔软却异常坚定,“我想知道他所有的事,包括那些他不敢触碰的伤口。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能看着他独自扛下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夫人……”安南看着她眼底的执拗与担忧,喉结滚动了一下,满是挣扎。

“安南。”她轻轻唤了一声。

安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长长地叹了口气——“夫人,您先答应我:今晚听完之后,就当作一场噩梦,明早醒来,半个字也别再跟少爷提起。”

顾安笙点头,“放心,我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上官家与少爷的梁子,”安南声音压得极低,“得从三十年前,m国与南国一场世纪联姻说起。”

“上官家与欧阳家是世仇,两家斗了几百年,水火不容。可偏偏三十年前,欧阳家唯一的继承人——明珠小姐,也就是少爷的母亲,竟对上官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上官爵一见钟情,爱得不管不顾。她以死相逼,欧阳老爷子没法,只得点头妥协,甚至动用了欧阳家族的全部资源,硬生生帮上官爵从旁支私生子,扶上了上官家主的位置。”

“可上官家有个骇人的遗传病——一旦认定某个女人,就会偏执成狂,至死方休。”

安南抬眼,眼底浮出恐惧,“可笑的是,明珠小姐掏心掏肺的一腔深情,在上官爵眼里,不过是他登顶的垫脚石。他娶她,从来不是因为爱,只为欧阳家的权势。婚后第三年,他遇见了所谓‘命定’的女人,那遗传病彻底发作,他是真的疯了。”

“他不仅在外金屋藏娇,还跟那个女人生了孩子。”

“明珠小姐是什么人?天之骄女,众星捧月长大,哪咽得下这口气?当场就拎着枪杀上门,想崩了那个女人,可混乱中失手,子弹打在了上官爵的手臂上。”

“从那以后,三个人就彻底陷入了修罗场:外室想逃,被上官爵疯魔般囚禁起来,断了所有生路;明珠小姐想离婚,上官爵就用年幼的少爷要挟,让她进退两难;而上官爵自己,也在这种扭曲的占有欲里,越陷越深,彻底没了人样。”

“后来呢?”顾安笙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了袖口。

“后来……”安南喉结滚动,像把陈年脓疮重新撕开,“那场三角闹剧,把三方都逼疯了。外室先熬不住——五年后的一个雨夜,她割开自己的手腕,泡在温水里,等佣人发现时,尸体都凉透了。上官爵抱着尸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再睁眼时,人已彻底疯了。”

顾安笙指节发白,几乎捏碎茶盏:“那……少爷呢?”

安南喃喃,“少爷的童年,是在黑暗里长出来的。”

“上官爵心情不好,就把少爷关进地下室,一关就是两三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少爷犯一点小错,他就解下皮带,往死里抽,打得少爷背上一道一道的伤痕,像被犁过的地,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明珠夫人呢?”顾安笙的声音哑得厉害,“她作为母亲,就眼睁睁看着?”

“她比上官爵更残忍。”老人的眼眶瞬间猩红,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每次吵完架,她都会拎着少爷的衣领,把他推到上官爵面前——‘你不是恨我吗?那你打他啊!他流着我的血,打他就等于打我!’”

“她还摸着少爷脸上的伤,冷冷地告诉她:‘你爸是恶魔,你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比他更恶。只有变得心狠手辣,才能不被人欺负。’”

“后来,上官爵开始到处搜罗和那个外室相貌相似的女人,当作替身,明珠夫人就跟他日日斗,夜夜争,生死相搏。”

“少爷十岁那年,夫妻两人终于彻底撕破脸,在别墅里举枪互射,一个被打穿了肺叶,一个被削掉了半只耳朵。最终还是离了婚——可这怨偶,就算离了婚,也只想置对方于死地。上官爵派二少爷来暗杀少爷,明珠夫人就手把手教少爷怎么反击,怎么弑父。”

“少爷十二岁,第一次握枪,枪口对准的是生父;十三岁,第一次见血,是亲手解决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派来的杀手。”

“他从来不是在爱里长大的,是在刀尖上啃噬着仇恨长大的。一口一口,把心都啃得血肉模糊,只剩坚硬的壳。”

安南抬手,抹了把泪,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夫人,您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死也不肯放手了吧?”

“他遗传了上官家的疯魔,也继承了欧阳家的骄傲。他从来不懂‘正常的爱’是什么样子,只知道——”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他把您拖进他的世界,不是恶,是他以为,那纠缠到死的羁绊,就是唯一能抓住的‘永远’。”

顾安笙站在原地,背脊阵阵发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可她的手,却慢慢攥紧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如此。

他所有的偏执、占有、疯狂,都不是凭空长出来的。

是被一代又一代的仇恨浇灌,是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用血、疼痛和饥饿喂养大的。

她想起他每次抱她时,那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的力道,想起他说“别想逃”时眼底的恐慌,想起他受伤时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让她看见的脆弱——

那不是霸道的爱,是溺水者抓住唯一浮木的绝望。

她终于明白,这场看似简单的商业恩怨,从来都不简单。

这是血债,是跨越两代人的仇恨,是一场注定不死不休的索命轮回。

“可自打与您相识,少爷的脾气已收敛得多了。”安南唏嘘,“您没见他小时候——阴鸷狠戾,比现在残忍百倍,阖宅上下没一个不怕的。”

老管家说到痛处,长叹一声:“成长在那样畸形的家庭,少爷的性子不扭曲才怪。”

话音未落——

“哐当!”一声脆响划破寂静,门口传来瓷器狠狠砸落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顾安笙与安南同时抬头望去——只见欧阳世稷铁青着脸立在门框边,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暴怒到极致时,最喜欢用砸东西来宣泄。

他不知听了多久,深黑的瞳孔里,翻涌着被人扒光所有伪装的羞耻,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惧——他怕她听见这一切,更怕她听完后,会像看怪物一样,厌恶地转身就跑,再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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