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 - 定风波 - 行走深夜的猫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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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

宋谦转过头来,唇角轻轻滑过他的侧脸,声嗓里带着有意无意的魅惑:“日子还很长,李侍郎,我们可以试试看。”

“你玩儿得起,我自奉陪。”李衍冷哼一声,脸上挂着笑,在旁人看来,倒像是他们有什么亲密关系。

宋谦后退一步,微微颔首道:“李侍郎,时候不早了,在下告辞。”

李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虽然单薄,可阳光洒在他身上,竟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反而无端多了几分俏寒,他伸出手掌,上面沾染着宋谦后背的血,鲜红得刺眼。

内殿。

“皇上,您留宋谦一命可是心中已有打算?”高让把冒着热气的茶放在皇帝面前,脸上堆着笑询问。

皇帝批着奏折道:“京都那些人日益猖狂,朕的人被他们挨个儿除去,现如今已经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乌发上,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只是这几日睡得浅,醒的也早,眼下还有些乌青。

“可那宋氏毕竟是皇上下旨灭的,万一那庶子有异心......”高让站在他身侧幽幽道:“奴才只怕到时候会更难掌控。”

皇帝放下朱笔,端起茶盅道:“此案既已重查,真相浮出水面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恨得不是下令的朕,而是暗地里构陷他父亲的京都世家,宋谦身份虽低,可毕竟是国士唯一的学生,有些能耐。”

“那便等过几日风平浪静后给他点事情做。”高让了然的开口。

“对了,中书令的职位空缺了许久,明日拟旨让江望舒就任吧。”皇帝忽的想起来道:“今日你且让他来见我。”

高让垂眸应下。

“父亲。”周晗景看到周青云带着宋谦回来赶忙道:“我来吧。”

周青云点头,让周晗景扶着他进去躺下,吩咐身边的下人道:“去找秦大夫。”

他躺在床上,后背的伤迸裂开了,脱了外衣,后背淌的都是血,满身都是鞭痕,周晗景皱眉:“这些人明知豫之是父亲的学生还下这么重的手。”

“是李衍暗授的,不然就刑部那些人的胆子还做不出这样的事。”周青云坐在一旁,看到他满身的伤口直叹气:“只是豫之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下伤了底子,只怕更是难养。”

没一会儿秦皓就来了,他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原是太医院院令,去年才卸任,和周青云私交甚好。

“秦大夫。”周晗景让开位置恭敬的作揖。

秦皓看过之后叹了声气道:“虽无性命之忧,但伤了根底,治好是不可能了,不过好生养着也还能勉强撑下去,至于活多久,也得看养的如何。”

上完药后宋谦道:“多谢秦大夫。”

“豫之,中书令本是皇上的人。”秦皓斟酌许久才道:“若非兜不住,他不会轻易拔掉自己的根基。”

周晗景站在一旁,看到宋谦被外面的风吹的有些打颤,探出手去把窗户关紧。

“现如今世家把控朝政,多年的弊病,只怕皇上这次也动了连根拔起的心思,若要借着东风而起,还得安分守己。”他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现在遭了这样的事,心中自然也疼:“盯着你的人太多了。”

他颔首应道:“是。”

众人都觉得宋谦这次从刑狱出来变得有些不同了,话少了很多,性子也没有以往那么温软,反倒多了几分隐隐的阴鸷。

“老师,我累了。”宋谦轻轻阖了阖眼。

周青云起身,把被角掖平道:“那你安心歇着。”

他趴在床褥上,任由从窗户里透出的阳光照射着自己的后背,眼前浮现出许多东西,那鲜血满溅的府宅,哭声仿佛现在还在耳畔,刺得他耳朵疼,还有那黑漆漆冷冰冰的刑狱,那种刺骨的疼痛和寒冷现在还能感觉得到,他忍不住裹紧了被子,眼泪滴在枕上,烫湿了一片。

宋谦可以出门已是半个月后,他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刑部来的人跑的快把门槛儿都踏破了,倒不是有多想他,只是奉了李衍的命令前来罢了。

“国士,李侍郎说......”

周青云早已经备好了托辞,可没想到今日宋谦亲自出来了。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眉目如画,身姿清瘦,腰间挂着白玉,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子总是给人一种极其深情的错觉,除了那种明显的疏离,他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潇洒自在,一身傲骨的国士学生,只是世事变迁,现如今他的傲骨又值几两?

“宋公子,在下青阳,奉李侍郎之命前来请公子前往刑部,说有要事相商。”他长得刻板,说起话来也是一字一顿。

宋谦颔首:“烦请带路。”

马车哒哒的走在路上,青阳的驾马功力不错,一路上都很平稳,不曾有半分颠簸,可是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到,按例来讲这会儿早该到刑部了,他挑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却瞧见这路并非前往刑部。

“这路似乎并非前往刑部。”他压下眉道。

青阳没有停,只是看着前方道:“侍郎大人昨儿睡得晚,现在还没起,我们要先去侍郎府上。”

宋谦没再说话。

李衍的府邸很大,可府里并没有多少伺候的人,院子里种的也都是些松柏之类常见的树,不像文人雅士那般尽捡稀奇的玩意儿养。

“大人,宋公子到了。”青阳把他带到门前沉声道。

他微冷的声音透过门帘传了出来:“让他进来吧。”

“宋公子请。”青阳做了个手势。

宋谦也没有扭捏,提袍跨步而进。

李衍才起来,此刻正在里面洗澡,水的响声很大,隔着屏风宋谦甚至能看到他健壮的身姿,他瞧了一眼便倏地偏过头去,自己倒了杯茶喝。

“想看便看。”里面传来低低的笑声,隔着水声显得暧昧:“横竖我也摸过你了,让你看看也无妨,礼尚往来嘛。”

宋谦垂眸饮茶,润了润喉咙才道:“你我都是男子,看来看去都是一样。”

“是么?”李衍穿着里衣从屏风后绕出来,湿哒哒的头发搭在肩上,倒是多了几分不羁:“我倒是觉着宋公子的腰似乎比红袖楼的头牌姑娘都细。”

他握紧茶杯,故作嗔怒的压在案上,抬眸道:“看不出李侍郎还有这种爱好。”

“你看不出的事多了,譬如......”李衍擦了头发坐在他对面,眸中含着虎狼般的光芒:“昨晚我已盘算了十几种取你性命的方式,可到现在还是不知用哪种更残忍些,宋公子不妨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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