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至 - 璇玉录 - 且刀文禾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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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至

这天正是初一,去太清宫里参拜的人比往常多很多。傅承u依旧一身常服来到太清宫,这座道观不愧为国观,香火鼎盛,来观里祈福的人如山海,时辰虽早,却已浩浩荡荡。本国的国师正阳道长平时就住在这里,听说最近正在闭关修炼。傅承u巡视一番,特别留意那些怀有身孕的妇人。转悠了一个时辰,腿脚都有些酸了,也未发现异常,便来到半山腰的竹林里歇脚乘凉。这竹林似有仙气环绕,人一进去便觉神清气爽,往上瞧,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叶缝洒落下来,映着旁边的小溪仿佛闪着金光,粼粼淙淙,傅承u陶陶然醉在其中。走到小溪旁,掬起一捧水抹了把脸,全身的燥热便褪去了,傅承u撩起衣袍,拣了一块干净的青石坐下了。

突地,从身后似传来人的对话声,傅承u回头一瞧,正是一个妇人在与一个孕妇搭话。

傅承u心跳怦怦,慢慢站起身来,装作无意走近,偷偷听她们谈话。

“这药真有这么灵验?不会对我的孩儿有影响吗?”那孕妇小声问到。

“怎么会?一点问题没有!我都吃了三次了,次次得男!还有这符咒,拿回去贴在床头,保你生个大胖小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承u听这妇人说话,莫名其妙似有种蛊惑的力量。余光瞧了瞧这妇人,确实略有姿色,浑身有种不自然的媚态。

“我们相见也是有缘,这药和符咒就送给妹妹,回去一定要用上。若是用完还可以来太清宫找我,我每逢初一十五都来这叩拜。”妇人把一包东西交给孕妇,自己转身往山上的太清宫走去了。

傅承u看她离去,悄悄跟上。这妇人慢慢爬着山,步履十分不自然,像是不习惯两条腿走路一样,扭着胯骨,颤颤巍巍。到了观门口,那妇人并没有进入观内,而是绕去了太清宫的后山。

傅承u悄声跟上,但越往后山走,人迹越少,草树茂密,他也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突然前面一个转角,那妇人不见了,傅承u立刻警觉起来,观察四周。

突然,一阵风从身后袭来,傅承u转身躲过一拳,却见那妇人站在对面脸色阴暗道:“什么人跟着我?!”说罢,欺身便向傅承u扑来,动作十分迅速。

傅承u向左突闪,躲过一抓,那妇人动作十分灵敏,傅承u一不小心,左边肩膀被她摁住,他只觉对方力量奇大。傅承u挣扎不得,那妇人把脸凑近,对着傅承u的脸吐出一口浊气,傅承u冷不防吸进,顿觉天旋地转,双手双脚再也使不出力气,眼看便要瘫倒在地!

忽地,从旁边飞过一柄拂尘,拂尘柄敲在妇人头上,她惨叫一声,便见从衣内飘出一缕青烟,那妇人肉身急速缩小,最后只剩一身衣服堆在地上!

拂尘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飞回到其主人手上,傅承u隐约见一道士走来,手指轻轻划过自己胸口,贴上一枚符咒,又掐指念了一段决。渐渐的,傅承u的五感似乎回到身上,渐渐喘过气来,也看清了来人。

只见一年轻人站在对面,身姿挺拔如松,一身墨色道袍,手持拂尘,丰神俊朗,清雅脱俗。他伸出一只手,拉起傅承u,傅承u闻到来人身上满是青木柏芷的气味,立刻觉得又清明了许多。

“多谢这位道长相救!”傅承u抱拳行礼。

那道长却是神色怪异,像是呆住了,只盯着傅承u瞧,半天才摇了摇头,“不必客气。”

傅承u还晕晕乎乎,只觉这人说话声音甚是悦耳。

“我才回到京城,不知现在这世道,精怪都敢在道观旁现身了?”

“精怪?”傅承u不知何意。

这道士走到那妇人留下的一堆衣服旁,用拂尘挑起衣服,里面赫然是一只狐狸!

“这?!是狐狸精?”傅承u惊异不已。

“正是。不知。。。这位道友缘何在太清宫后山与这精怪厮打起来?”

“我是跟着她过来的。在下京营卫步军统领傅承u,正在查案,怀疑这妇人与案件有关,之前不知她是精怪所化。”

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承u只觉得那年轻道士盯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可转瞬间似乎又恢复如常。

道士问道:“阁下可是光禄大夫傅怀砚傅大人家的公子?”

傅承u答:“正是家父,道长可与家父相识?”

“你。。。”道士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片刻后恢复了神态,正了正身:“在下修崇,家师赐号抱璞,在这太清宫内修行。只是久仰傅老大人清正刚秉之名,心中敬仰不已,今日有幸得见傅小大人,也是三生有幸。”

傅承u见对方十分客气,红了脸颊,“不敢不敢,再次多谢抱璞居士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

傅承u刚刚从狐狸精吐出的浊气里清醒过来,总觉得不甚清醒,甩了甩头,“请问道长,这狐狸精。。。是死了么?”

“其魂魄确实已被在下的拂尘击碎。”

听到狐狸精死了,傅承u心下懊恼,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就此断了,不知道今后这案件还怎么继续侦破。

骆修崇看见傅承u沮丧得脸都皱到一块了,心下了然,赶紧上前安慰,“抱歉,想必是在下出手太重,没留下活口。如若方便,可否请傅大人到太清宫小坐,讲讲你负责的案件,也许我能帮上忙。”

傅承u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案件既然是和精怪有关,这道士看起来法力高不可测,狐狸精也能被他轻易击毙,目前来看,只能求助于他。

“既如此,承u就打扰道长了!”

“傅小大人不必客气。”说着,骆修崇走到狐狸精尸体处,折一枯枝,在树下挖了一个坑,把狐狸精的尸体埋好,并念了一段咒。傅承u看他埋之前,还在那尸体上揪下一撮毛发。

傅承u心想,这位道长真是心善,看样子是不忍精怪抛尸荒野,竟然将它安葬了。

骆修崇领着傅承u来到太清宫后院的厅堂,落座后,骆修崇吩咐小道士为傅承u打了盆水。

“傅小大人先擦把脸吧,这是太清宫里的井水,可洗去刚才狐狸精吐在你脸上的浊气。”

傅承u听了这话,连忙来到水盆前,却从水中倒影发现自己脸上灰蒙蒙一片。想着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和抱璞居士说了一路的话,顿时羞赧不已。他赶紧上前用水洗了脸,用汗巾擦了又擦,直到把自己的脸擦得通红。

骆修崇点头,“可以了,浊气已散。”

傅承u这才放下汗巾,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见笑。”

“无碍,傅小大人洗去浊气,才见真人面如春晓之花,让人见之心生喜悦。”

这话听着轻浮,可偏偏骆修崇说这话时,半点轻浮之态都没有,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再正常不过,也许是因为他的夸赞真心实意。傅承u此时只觉惭愧,他觉得对方才是身姿和面容都好看得如同天神下凡。

“道长过奖了,还请道长称我承u便可。道长才是法力无边,今天傅某真是开了眼界。”

“不怪。。。承u,精怪这种东西在京城实是少见。”

傅承u看他叫自己名字时,脸又不正常的红了,想必是因为他久居深山,不曾多与人打交道。

骆修崇又道:“我本京城人士,之前在太行山附近修行,不久前才回到京城,今后就落脚在这太清宫了。”

“太行山?家父曾任安阳县令,我便是在安阳出生!”

“正是了,我之前修行的道观正在安阳县内。那时便听闻傅老大人廉洁爱民,颇受百姓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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