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后一餐醋烧鱼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斜,散发的余晖照映在清澈见底的小溪上。
药包子静静地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托腮,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快要落山的夕阳,他的本名叫做李清林,一个听起来普普通通的名字。
而他的父母则出身于药医世家,每天清晨太阳升起,他们就会背起背篓,上山寻找各种珍贵的草药。
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采集着大自然赋予的宝藏。
因为他的父母有着一手精湛的医术,所以村子里的人们一旦受伤或生病,都会来到药包子家里寻求医治。无论是感冒发烧还是伤口感染,甚至是一些疑难杂症,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草药,帮助患者恢复健康。
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他们成为了大家的希望和依靠,被村民们亲切地称为“神医”。
“药包子,回家吃饭啦,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醋烧鱼。”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穿补丁衣服,但却面容慈祥的妇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满脸笑容地朝着院子走去。
她来到院子后,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对着小溪喊:“药包子,别玩了,赶紧回来洗手吃饭!”
说完,母亲便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待着。
药包子从外面一路小跑过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母亲坐在桌前,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连忙跑到母亲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母亲的手臂,撒起娇来:“娘,我回来啦!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
母亲摸了摸药包子的头,笑着说:“当然是你最喜欢的醋烧鱼啦!快坐下尝尝看。”
药包子一听,立刻兴奋地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充满了幸福。
“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母亲一边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一边温柔地说道:“别急,你父亲还没来呢。”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和关怀,仿佛药包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看着眼前美味的食物,药包子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我去叫爹来吃饭!”药包子兴高采烈地说道,便蹦蹦跳跳地朝着父亲的房间跑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啦!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跑一边呼喊着:“爹爹,快来吃饭呀!”仿佛要把这份喜悦传递给整个世界。
随着药包子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远处。
第二天清晨,药包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家中静悄悄的,只余晨光透过窗户,洒下点点光影。
他心中掠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振作起来,自言自语道:“爹娘定是早起采草药去了。”于是,他利索地穿衣下床,简单洗漱后,掀起锅盖,拿起一个黑乎乎的馒头,背起沉甸甸的书包,踏上了前往私塾的小路。
瞬息间已来到傍晚。
夕阳倾泻,药包子踏着长长的身影回家,沿途是一片野花随风轻轻摇动。
药包子背着书包,刚推开院门,一股饭菜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勾得他的肚子咕咕直叫。
空气中,除了饭菜的香气,还隐约夹杂着几分神秘的讨论。
“爹,娘,我回来了!”药包子大声喊道,他轻轻放下书包,耳边隐约捕捉到父母低沉而兴奋的交谈声,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好奇。
悄悄靠近厨房,只见母亲正忙碌地翻炒着菜肴,父亲则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里拿着根旱烟,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药包子试探性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纯真与期待。他踮起脚尖,努力伸长脖子,想要看清父亲那神秘莫测的表情。
药包子的话音刚落,父亲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小凳,示意药包子坐下。“包子啊,爹娘正商量着你的大事呢。”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信封上“月临宗”三字苍劲有力,透着不凡。“月临宗,修仙问道之地,明日便是他们十年一度的招收弟子之日。我们觉得,你该去试试。”
药包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月临宗?若我能入其门下,习得仙法,定能保护爹娘,守护这方安宁。”他暗自思量,随即转身,眼眸坚定,“爹娘,我想去试试月临宗的弟子选拔,我想成为强者,为你们撑起一片天。”
母亲在一旁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眼中满是鼓励与不舍。“好孩子,去吧,无论结果如何,记得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说完,父亲把信递给了药包子。
他接过信笺,指尖微微颤抖,想象着自己御剑飞行于云海之上,那份自由与强大,让他几乎要窒息。
月光如薄纱般轻笼着宁静的村庄,夜风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药包子满心欢喜,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打断——村口方向,火光冲天。
药包子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转身望向爹娘,只见他们看向院门,便迅速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父亲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旱烟狠狠掷于地上,母亲则紧紧握住药包子的小手,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抱起药包子进入房间,把他藏在床底下。
“包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话音未落,门扉轰然开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夜风扑面而来。
药包子蜷缩在床底,泪水与泥土混杂在他的脸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那片曾经宁静如今却布满尸体与残垣的村落。
月光下,每一道血痕都显得狰狞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人窒息。
药包子颤抖着爬出床底,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冰冷的地面上,与屋内斑驳的血迹交织在一起,他努力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视线落在爹娘留下的血字上,字迹歪歪扭扭,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深深刺入他的心扉。从爹娘在地上留下的血字中辨认出那个名字——王永。
仇恨如同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将恐惧与无助吞噬。
他踉跄着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正下着大雨,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他看见邻居张婶倒在门槛上,手里还紧握着半块未吃完的馒头;李叔则倒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双眼圆睁,满是不甘。
不远处,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小脸蛋上满是泪痕与惊恐,正蜷缩在一堆废墟旁,无助地呼唤着家人的名字,声音微弱而绝望。
药包子强忍着悲痛,踉跄着走向那个孩子。他伸出手,尽管自己的手也在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将那个孩子拉入怀中,两人紧紧相依。
药包子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他颤抖着手,从屋里找来破旧的木板和绳索,一块一块,小心翼翼地覆盖在父母和村民们冰冷的身躯上。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小而坚韧,每一次弯腰,都是对命运无声的抗争。
他们一起,用稚嫩的双手挖出一个个浅浅的坑,将亲人、朋友轻轻放入,再一捧捧地将土回填。
泥土与泪水交织,每一次挥动锄头都像是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药包子亲手为爹娘覆上最后一捧土,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木板,仿佛还能感受到他们温暖的体温。他低声呢喃,将未说完的话、未尽的思念,化作一声声低沉的呜咽,回荡在这片寂静而又悲痛的土地上。
夜色渐淡,天边泛起了一抹红晕,他们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彼此间的距离因共同经历的苦难而显得格外亲近。
药包子擦干眼泪,率先开口,声音虽带着几分沙哑:“我叫李清林,今年15岁,你可以叫我药包子,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