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杯具1号:郡主,闺秀之光(16)
干了些什么?云靖临自嘲般敛下双眸。
那时,他真的以为母亲是装哭的,没想到如今真的被自己伤到了。
云世子此时一身泛凉,手足无措,根本无法开口对妹妹说自己做了那般大逆不道之事,只是那身勉强维持的傲然却从未变过。
翠丝望着他背脊依旧挺得极直,一副正义凛然、义正言辞的模样,终究失去了所有兴趣。
推着轮椅离开前还不忘提醒他:“劳世子移驾,无礼任性之人所待之地,可不是世子这般光风霁月之人能待的。”
即便他不说,她也大致猜着了。
那身淡泊的气势越结越冰,仿佛稍一靠近,便会被无差别冻伤。
云世子抬脚的一瞬间,又僵硬地被这番毫无感情可言的话语钉在了地上,心中不知何滋味,稳下情绪便跟在后头快步离去了。
心中担忧母亲出事,翠丝刚一出门便令夜半立马运起轻功将她抬去了母亲房间。
此时,侯府后院最大的主人房中,宽大的雕花大床并排躺着多年不省人事的男主人以及忽然吐血昏迷的女主人。
丑在出事的那一刻,便马上现身,一刻也不耽搁地为侯夫人诊脉了。
翠丝到后,问清嬷嬷来龙去脉,便等在一旁,也不曾出声打扰。
“如何?”半晌,翠丝看着丑收回悬丝诊脉的手,阻止他行礼的动作。
丑站起身道:“夫人连日郁结于心,导致气机不畅,如今...气急攻心,淤血散去,虽伤了些许元气,亦有了纾解,至多三日药,夫人便能恢复。”
言下之意,便是福祸相依。
听了他的话,翠丝心里叹气,面无表情颔首,仔细地凝视着床上的父母亲好一会儿,便淡漠地挥退了在一旁等候几人。
丑与夜半出门时,刚好碰上了凝着脸快步赶来的云靖临,夜半匆匆行礼,丑却无动于衷。
一心想着母亲病情的云靖临,自然没注意到他的态度,反而沉着心问了母亲的病况。
丑简要地挑拣着复述了一遍,扎了云世子的心后,待世子迈进卧室,便携夜半到府上药房配药了。
丑亲自将药煎好,交至有些心神不宁的夜半手上。
紧盯着她道:“夜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奉劝你一句,主子和世子的事少掺和,不要试图劝说主子放下成见,亦不要试图再帮世子做任何无用功!”
夜半与他们十二人不同,他们奉主子若现世唯一的神明,而她,就算跟着主子的时间最多,出身便注定主子似乎不止那么一个。
侍女心里默念一遍他的劝诫,皱眉道:“主子与世子是嫡亲的兄妹,我只是想......”
“你大可什么也不必想!别说他们二人是亲兄妹,你看世子对待夫人可有对待亲娘的敬爱?这么多年过去了,世子为了一个外人,还不是依旧魔怔地为难亲人?”
丑此时脸上浮现了明显对她,或者说对云世子的不满,打断夜半的话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面前之人惊疑不定,他仍没缓和口气:“你若是顾念世子的赏识之情,倒不如禀明主子,到世子身边伺候吧,主子身边不留有异心之人!”
别怪他说话不留情面,夜半平时做事惯是识趣的,不该听的不听,不该做的绝对不做,没想到每逢遇到世子那边的事,态度总是摇摆不定。
若是翠丝知晓他心中所想,定会告诉他这是男主真香定律。
男主光环总会糊了他人的眼睛啊!就连她也不能免俗。
本来夜半还满心惆怅,一听他让自己打包袱从主子身边走人的话,所有的犯难通通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独留下想打人的冲动。
捧着汤药恶狠狠瞪着人道:“去你的,药罐子!别想怂恿本侍卫,再多说一句我就再揍你,主子永远是我唯一的主子!”
想踢开她好代替她随时留在主子身边?没门!
“哦?”丑惊讶,又觉得老怀安慰,“但愿你说到做到!”
夜半气闷地朝某人的背影抬起一脚,若非顾忌洒了夫人他们的汤药,早就飞身揍人了。
不过,药罐子说的不错,世子果然还是疯魔了!
被他们判定为魔怔了的世子,此时正愧疚地站在双亲的床前,一言不发的站着,笔直的背脊终将松了下来。
翠丝对于他的到来不做任何评价,对他,只剩下满心漠然。
凝了满室寒气的主卧,终于被端药进来的夜班打破了沉默。
夜半此次没再看边上的云世子一眼,只默默地看着自家郡主主子按着双亲的穴位,亲自为躺着的父母都喂好了药。
直至她将装着两只空药碗的暗红托盘捧出去前,云世子仍旧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动也不曾动弹。
丝毫亦不曾伸手帮着妹妹照顾双亲。
离开主院那一刻,夜半忽然醍醐灌顶,抽了曾经各种崇拜云世子,并为他与郡主修复关系而牵桥搭路的自己一脑瓜子。
叫你犯蠢!
不孝顺双亲,不爱护亲妹之人,自己竟也能被浆糊糊住眼睛加脑袋那样去敬佩?
这次她就错怪人世子了!
云靖临不想亲自照顾父母亲吗?
当然想啊!
可是先前就刺激母亲至晕倒,万一母亲骤然醒来再瞧到自己就在眼前,估计还会再气的晕过去。
再有,他也不擅长喂药,不擅长照顾他人。
这些年来,除了曾经劝导汐儿吃药,他便不曾在此等情况下亲自照看过别的人,即便是父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