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婚 - 病奴 - 夜散人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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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婚

仙族至尊墨君竟要以养仙的名义风光大娶玉照官与之皆为仙侣。养仙的风俗亘古便有,是旧仙族的习俗。如同凡间的童养媳一般,仙族男方可将年幼的女方接至家□□同生活培养情感,以便来日双修。

只是,墨君最开始收养玉照官的目的很明显并非是养仙,毕竟,玉照官乃是男子……

墨君此刻提出养仙的事实,并要通告仙界风光大娶铢衡,背后原因错综复杂。但无论真实原因如何,无论是墨君为铢衡还是为自己,对于真正与铢衡情投意合难以割舍的仇落来说,铢衡要被其他男人抢走的事实便是天大的打击。

吐血之后昏迷数日,间或清醒,仇落面上已无生机。

死气萦绕,缠绵病榻,二殿下躺在铢衡曾经睡卧的房间,并不说话也并不流泪,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寸寸败落的梅花。

掖吟玉日日照料却等不到殿下一丝起色,只能眼睁睁瞧着他日渐消瘦,喜帖落水仇落没有瞧见正文,但事情如何聪明如他已大致猜出,不死心地又去向尊魔打听一番,回来便不行了。

掖吟玉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守着仇落床榻一刻不敢离开,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仇落这一病倒,平时交好的几位陆陆续续来瞧他劝慰,但二殿下却毫无反应,只是像木偶人一样瘫在床榻,连动弹手指的力气也懒得使唤。

丹鸩来瞧仇落本想劝他自己却气得半死,苦口婆心还是激将都难能让仇落有一丝波动。活生生一个人瞬间便被抽空灵魂变作泥塑空壳,半死不活地赖着。丹鸩实在看不下去,恨不得将仇落揍醒却下不了手。

等大殿下来看过二弟,隔一天尊魔也亲自上了仁明殿。战后还有颇多事物要处理,但魔君还是抽出大半日来陪陪仇落。见到父尊亲自驾到,仇落才舍得从床榻上爬起身,形容枯槁地向父尊行礼。

“吾儿……怎么瘦成这样!”魔君第一句心酸地打颤。

仇落毫无生机地咧了咧嘴,大概是是想做出以前云淡风轻的笑,但现今的这抹笑瞧起来却是骇人无比,好像是刻意模仿生人的骷髅。魔君长叹一声,唏嘘雾眼,“吾儿,父尊当日不该告诉你那事。那铢衡咱们不要了,父尊给你寻个更好的,他要和谁相好便由着他去罢,啊?”

仇落不言,只是痛苦的闭上眼睛。

“小仇落,你才四百岁,何必非要搭在一个仙族身上?往后日子还长,过了一个下一个更好,堂堂魔界二殿下,何愁没有美人投怀?伤痛总会忘的,以后想起来你便觉得现在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铢衡就是个负心汉,小仇落,就算你……为他伤情而亡,他还不是快快活活地和墨君生活一块,记不得你的好,不值得。”

“……不是的……”仇落蠕动干的脱皮的唇瓣,声音嘶哑地为铢衡反驳,“他爱我……”

魔君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若真的爱你,又怎会应允这桩婚事,还将喜帖送到你的手里?他根本就不曾考虑过吾儿感受!父尊早说过了,铢衡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利用你,瞧瞧他官复原职又哪里还记得你?这么久了,他有捎信来宽慰吾儿吗?!”

“……他说过……他只与我亲热……我们是夫妻……夫妻……”

魔君蹙眉,面有愠怒:“傻孩子,那铢衡究竟使了什么药让你死心塌地地信?一个驰骋沙场千年的老将杀人如麻,你还真信他的鬼话?就算那一刻是真心的,但现在并非当时,铢衡也是男人,他与墨染又有旧情,朝夕相处,怎会没有苟且?”

仇落声音凄厉起来,捏着父尊的袖角质问:“父尊是说,是仇落将他推到其他男人怀里是吗……他大可忘了我、大可――噗!”

“仇落!”突来的热血溅满魔君衣襟,方才的话语虽然激起仇落的反应却极其不适宜再提。仇落现今就如风中残烛,轻微的刺激都能令他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仇落吐完血之后便大口喘息起来,好像即将咽气。魔君大慌,连忙赞掌稳住仇落的心脉,奈何仇落身上有君明仪的功体隔离,想要穿破实在困难。

“……明仪。”魔君眉头拧成疙瘩,逆转经脉强行将君明仪的那股功体吸附体内,登时仇落体中□□的邪气爆裂而出充斥殿宇。魔君目,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体内竟满是这些消极痛苦的损气邪气,浓郁得令魔窒息。邪气排出之后,仇落昏厥过去。

魔君翻掌运使功体,将殿宇层层包围再将邪气寸寸压缩。好在这些邪气已被仇落同化再无邪灵意识,只是现今的仇落已经无力控制这样庞大的力量。邪气日夜消耗仇落的心神,排出应该会好上一些。

想到这里,魔君心疼地抚了抚仇落瘦的棱角硌人的面庞。

“这一切,不能再继续了。小仇落。”

仙界界婚定在八月二十二日,据说这一日,恰恰是玉照官的生辰,仙界已是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挂上红色绸布插上嫣红仙桃花枝。

离仙界界婚还有半月,魔界也传出喜事。说是魔君要为二子仇落冲喜,喜帖从冥界发到仙界,镶金的喜帖闪得人一阵眼花。好似与仙族作对似的,二殿下的婚期也定在八月二十二,这可让其余各界犯起了愁。

这仙界和魔界,那一方不去都是得罪。这可真是道送命题……

给仇落冲喜并非虚事,这回魔君亲自操办,将贵族中面容出色年纪相仿秉性优良的魔子一一挑选,谁晓得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都不愿嫁到仁明殿做妾丢尽颜面不说,还要拖仇落这个病秧子。魔君怒不可遏,抓壮丁似的为仇落挑选媳妇。

事情闹得风雨颇大,不堪君威的贵族们纷纷上交自己的贡品。魔界地大人多,每家上报一只都有四十多张画像。魔君拖着前契魔挑灯夜战斟酌好几日,终于选出了几名合意的人选。

君明仪素来眼神毒辣,挑的都是准着仇落的口味,却是个个秀眉冶容靠向铢衡。魔君沉默片刻,揽着明仪不由叹息。

“小仇落……真的会喜欢这样的?嗯……其实居家的小公子也是不错,你却非说他不行。”

君明仪冷冷抬眉:“吾说,这挑选出的才是最不合适的。”

“那你挑出来干嘛?”魔君苦闷地蹙眉,“君明仪,吾真的发现小仇落与你一个脾气,不仅犟还拗,你自个儿说说,怎么教的吾儿?怎么说也不听!”

君明仪冷笑:“那便不说。反正说了也是白费口舌。省省心罢战吾,你该顾虑的是二十二那日,仇落若是闹起来去仙界抢亲,哼。”

“……吾觉得小仇落没有气力去抢亲了,他那副样子,能不能出屋子都是问题。倒是你,只晓得一边说风凉话,有时间闲着,不如代吾去瞧瞧仇落,安慰安慰他。”

君明仪闻言眉梢戾挑,接着不悦地拉下唇角。

“这样的废物,吾去,第一件事便是一掌将他击毙,聊作宽慰。”

魔君:“……”

仙界与魔界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差。

从官道飞往仙界需要一个时辰。

但仇落已是失魂落魄一蹶不振,婚期临近也不能亲自操办,只是浑浑噩噩地倚在门口,脚边倒着一两个酒罐子,酩酊大醉地瞧着来去匆忙的仆从试图将死气沉沉的仁明殿装饰得红火生气。

冲喜的事,魔君早已向他说明清楚,一来是给仇落招点喜色,二来是做给仙界看给仇落扬眉吐气。虽然二殿下并没有感受到所谓扬眉吐气的效果,心里觉得无所谓。魔君的那番话对他打击不小,他的心死得彻底。

他知道,就算自己去找铢衡也一定会被打回来。铢衡不要他了,不管是因为墨君威胁所以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真的如父尊所言那般。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去,只会让铢衡难堪……难堪、难堪!

现在的他,斗不过墨君。窝囊颓废,只能退缩一边看着自己的人被其他男人玷污,却连一句保护的话也说不出。

他准备了一把匕首,今夜,便引颈自刎。他累了,这段情爱,他做出了太多的付出,却是依旧无获。他是魔,是邪物,但心终归还是肉做的。

夜晚的时候,掖吟玉刚刚伺候殿下洗漱完毕,仇落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睁着血红的眼睛,空洞地凝望黑夜。

他不敢入睡,一旦睡着便会梦见铢衡与墨染的大婚,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被其他男人强行剥夺占据,瞧见铢衡那双美丽的蓝眸在墨染身下染着情潮迷离眯起,绯红的面庞布满媚态。这时受到蛊惑加快身速的不再是他仇落……!吮吸铢衡舌尖的也不再是他……想到这里仇落猛地从床榻上翻起来,捂着嘴唇一阵干呕。

身体和心灵都不能容忍这般摧残,无尽的黑夜只有他不适的声音。肚子空空如也,自己彻底不能入眠。仇落扶着墙壁烦躁地推开窗户,一缕幽风吹过。

忽的,昏暗视野中,他瞧见一抹单薄身影,形单影只地站在梅花林子边,雪白的衣衫犹如云烟氤氲。

“……衡儿……”仇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颓败的面庞升起朵朵红晕,错不了,那是他的铢衡,铢衡来找他了……!身体忽然一阵力量充斥,仇落一手撑窗,犹如夜风一般迅速地向那方席卷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成亲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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