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抉择

凌清瑶和黎不平回到治疗室，黎不平看到自家老婆身上全是管子，酸意涌上鼻头。

走到严洛雪跟前，黎不平强忍着泪意，对着严洛雪深深鞠了一躬，“严医生，谢谢您，我决定了，我们不治了。”

“不治了！”严洛雪震惊，下意识看向凌清瑶，征询地眼神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

不仅严洛雪震惊，就连久心也看向凌清瑶，企图从她的表情看出些什么，很可惜，平静的面容什么都没看出来。

凌清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不治了，我送他们回去。”

“对，严医生，我们不治了。”话说得艰难，黎不平眼底尽是不舍与痛苦。

当着黎不平的面，严洛雪安慰黎不平，“黎先生，请您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尽可能的救治米女士，也会想办法救出您的女儿。”

对着黎不平礼貌点头，严洛雪拽着凌清瑶出治疗室。

久心也跟着出来。

远离了治疗室，严洛雪放开凌清瑶的手，“你到底给黎不平说了什么？”

“欲除扎根心脏的系统，摧毁心脏即可，我给了黎不平两个选择。”凌清瑶语气平静，“第一个，救他老婆，活不一个月，她女儿不入轮回，第二个，救他女儿，他老婆死，女儿可入轮回。”

“你疯了！”压低嗓音，严洛雪不愿相信这是凌清瑶做出的选择，抓紧凌清瑶手腕，“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我能做什么？”

冷漠地抽出手，凌清瑶声线清冷，“没有什么打算，就是给了黎不平两个选择，黎不平选择了第二个，我给他一天的时间与米春桃好好告别，一天后，我会亲自毁掉米春桃的心脏。”

信息实在太具冲击力，久心听得皱起眉头，精致帅气的脸也露出惊讶。

拦住要走的凌清瑶，久心尝试着劝，“系统里的情况如何，你说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修罗君让她来协助，可不是让她来看凌清瑶捏碎人类的心脏。

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

曾经的快穿鬼差第一人，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

真的会为了系统罔顾人类的命吗？

久心不愿相信凌清瑶是这样的人，可凌清瑶的神情、举动无不在告诉她，她就是这样打算。

背靠着墙，两人关心的神情很真切。

凌清瑶眼神微冷，“系统升级了，数值全部发生变化，他的实力不仅恢复如初，还较之前更为强大，你们说除了毁掉心脏，还有什么办法？”

“我提醒你们，系统一旦得到更多的喘息机会，不止星城的系统，甚至更多的系统都会跟着学，你们有把握解决，就在明天之前想出办法，如果没有，就不要阻止我。”

信息量如何，她们能不能承担，不是凌清瑶需要思考的问题。

站直身子，凌清瑶往治疗室去，“我会护住米春桃的心脏，让她与黎不平好好告别，请尽快在明天结束之前想出办法。”

直到凌清瑶的身影不见，久心才缓过神来，系统实力增强，数值全部变化，这意味着什么，身为快穿鬼差的久心再清楚不过。

扎根心脏的系统此前从未有过，久心实在难以想象随处可见都是扎根心脏的系统。

唇瓣干得厉害，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更为妥帖的办法。

要阻止系统继续迫害更多的人，他们只能选择最小的牺牲。

喉咙发涩，久心视线与严洛雪交汇，很快又双双避开。

严洛雪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镜片下的眼睛神色不明。

医疗室似乎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阴影中，严洛雪亲手拆除插在米春桃身上的那些管子，强势修补米春桃的心脏。

几人将米春桃和黎不平送出去。

站在医院外，分明艳阳高照，手脚都是冷的，严洛雪作为一个医生，尽着自己的职责交代，“回去之后切记不要吃任何东西，包括喝的。”

“记住了，谢谢你，严医生。”黎不平扶着米春桃上车，黑瘦的汉子眼眶总是红的，“凌小姐，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米春桃对着几人笑，“谢谢你们。”

“嗯，今天好好玩。”凌清瑶点头，眸光淡淡。

送走米春桃和黎不平，严洛雪转向凌清瑶，“非要到这种地步吗？”

“不到这种地步怎么办？”凌清瑶语气里带上厉色，“除了摧毁米春桃的心脏，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或许，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说出的话，严洛雪自己都不相信。

可对面的人是谁啊，曾经的快穿鬼差第一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呢？

“我们等不起了，严洛雪，也请你清醒一点接受现实。”凌清瑶没有与严洛雪客气。

说出的话残忍又现实，严洛雪无话可说，清醒的冷漠才是最可怕的，她是医生，她希望她的病人健康地离开她的医院。

理智却提醒她，只有这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舍一人，救多人。

这样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不论是凌清瑶还是所有的鬼差，只要足够清醒，就会选择舍一人，救多人。

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严洛雪掏出手机，翻开写着老大二字的号码，严洛雪将电话拨了出去。

“嗯……什么事？”

沙哑、含糊不清的音调传入耳中，严洛雪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浊气，“清醒了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