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零碎记忆
季长歌张开双臂，抱着南风的肩膀，掌心轻拍他的后背，“呼吸，呼吸……不要怕，我在这里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凌乱的记忆片段中，似乎有一道明亮温暖的光芒闯了进来。南风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恢复平静。
那样的记忆，纵然是不完整的，只有少许的几个片段，却也足以叫他感受到仓皇与无措。
他仿佛被人丢到了泥潭之中，越是挣扎，越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下意识的，不想再去回忆，也根本不想再是回到那样的生活之中。
南风渐渐恢复了平静，院子里三个孩子却是踮着脚，直勾勾地盯着拥抱在一起的季长歌和南风看。
“大姐，你们在干啥？”季长乐最是耿直。
季长歌干咳了一声，松开双手，“南风，南风要掉下去了！”
她含糊着，飞快瞥了南风一眼。
南风本就生得好，这段时日在她这里养着，又帮忙干活，倒是练出了一身不大明显的肌肉来。小少年的五官已经长开，是她从未见过的俊朗清逸。他一身的气度，便是穿最寻常的衣裳，亦是遮不住的。
再长大些，便是能成亲了……现在也好，十五六岁，早恋也成……
啊呸呸呸！
季长歌懊恼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南风与她不是一类人，她可不能乱了心思！
“什么？”南风疑惑。
“啊……我是说，你方才怎么了？”季长歌迅速平静下来，问南风。
南风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见季长歌双眼一亮，他却觉得心情莫名地变得低落了起来。
她……这般想着他想起一切，然后离开？
“想起什么来了？可是你的家人？他们对你如何？好的话便回去，不好便算了！”季长歌阔气地拍了拍正在发育的小胸脯，痛得龇牙咧嘴，却不忘了放下豪言壮语，“养得起你呢！”
只是没有记忆，到底是痛苦的。想不起自己是何人，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存在，她希望南风能想起来，能当一个明明白白的人。
想起一切，才会有选择的权力！
南风摇摇头：“只是些很零碎的片段罢了……不大好的记忆，很痛苦。”
痛苦得他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
“既然痛苦，那便不要去想了。”季长歌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灰尘，“下去吧，吃饭了！”
一顿饱餐后，一家人开始筹划过年要买的年货。
大过年的，含糊啥也不能含糊了年货。
往年在季家和大房一起过年的时候，要买什么年货，那自然是轮不到三房来做主的。老太太平日里抠抠搜搜，大过年的也不会突然变得大方起来。倒是二房回来了，会带不少好东西。老太太凑了二房带回来的年货，再去问了季元有什么想要的，基本上就齐活儿了！
今年是他们分家后的第一个新年，季长乐对此表示十分激动，“萝卜丸子得做，点心得买，还有很多的糖呐瓜子呐！”
小孩子最喜欢的便是新年的，虽说如今家中生活富足，想要吃什么都能吃上，可年味儿依旧很浓。
炮仗得买，但如今的炮仗原料可远远比不上季长歌先前拿到的系统奖励。
“咱们也不缺啥。”季长宁倒是为难得很，“外头的糖和点心，还没大姐做的好吃，买了不就是浪费银子？”
这倒也是了。
镇上最好的点心铺子，都是用的季长歌的方子，再去买了回来，没得浪费银子。
季长歌写下几样末世前常见的年货零食，寻思着要给几个孩子们做。时下已经有用土法制作爆米花的了，季长乐和季长安都极是喜欢，她便也将爆米花列入了购买清单之内。
新年要穿新衣，以前条件不好做不到，如今季长歌倒是不吝啬了。早在半月前，她便已经买好了料子，在村里寻了人帮忙做了。
几个孩子讨论到半夜，喝了好几盏茶，总算是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给想出来了。
第二日季长歌一家便都出门去了。
镇上热闹得很，人人都在忙着买年货，市集上摆满了小摊子。想起不久前他们还是这其中的一员，如今却是靠着酸菜渐渐脱离了这个队伍，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季长歌与季长宁皆是感慨万千。
几个孩子皆是背着背篓，季长宁牵着季长安，季长歌牵着季长乐，南风则是将马车停在了吉祥酒馆里头，再跟在四人的后面。
一路上挑挑拣拣，成品没买多少，材料倒是买了挺多，还看到了卖生山楂的，约莫是今年的最后一波，季长歌将山楂全包了，打算年初把作坊里帮工的妇人们家的孩子都给叫来，到时候一人一串，新年红红火火。
直至五人的背篓都塞满了，几个孩子才说说笑笑，去吉祥酒馆吃了个午饭，上车回家。
车厢内整整齐齐地放着五个背篓，季长宁美滋滋地数着，“爆米花叫人做，大姐还做啥麻花、炒瓜子儿和许多点心，今年铁定能把肚子都给吃撑了！”
乡下人家，过年倒是没什么大讲究，无非便是拜拜神大吃大喝个几天，过去后又开始为生计而奔波。可正是因着如此，却显得这几天尤为重要。便是再抠门的人家，也铁定是要热热闹闹的。
“今年二伯带回来的东西，铁定是不会再分给咱们了。”季长宁想着，便鼓了鼓腮帮子。
或许在二房的人眼中，三房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无论他们给三房怎么样，只要有季秀才，三房就还是会将他当做兄弟一样。
可他们过年起码要给老太太那头送点猪肉米面的。老太太那性子，她真恨不得啥也不给，但大姐却说，不能叫人捏住了他们的把柄。
季长宁觉得气恼，季家二伯每年都会带不少好东西回去，虽说他们分得不多，但好歹是得到了。
“咱们何必盯着二房看？”季长歌伸手搂着季长宁，轻拍她的后背，“咱们不计较这个，不过是些年货了，咱们家又不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