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归平静

在菜肴上来之前，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没有人主动开口，也没有人觉得尴尬。

雅间的氛围很不错，相邻的雅间之间有水彩墨的山水画屏风阻隔，音响里筝箫齐鸣，一道不知名的高山流水曲，悠扬动听。

似是觉得等待的时光太漫长，顾廉最先坐不住了：“怎么忽然想吃日料？干巴巴的有什么可吃的……”

白卿眨眨眼，平静的说：“只是忽然想吃了。”

顾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静默半晌，终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内心深处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对人，还是对事？”

白卿瞳孔微微一缩，鲜少的慌乱在心中闪过，“什么？”

“因为世界不同，所以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顾廉直视白卿的眼睛，不容他逃避：“到底是我顾廉，还是我顾廉喜欢你这件事。”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流动，与那静谧安然的氛围截然不同，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

白卿怔愣地看着顾廉，心中苦涩与压抑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瞬间爆发。

他没办法回答，也不能回答。不论哪一种回答，都是伤人的。

对面帅气桀骜的男生没有一刻松懈的盯着自己，他在等待自己的回答，而且不会退缩。

白卿不敢看他，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白卿。”顾廉的声音冷漠，“你不可能回避我的问题。”

充满磁性的冷淡音线从他的薄唇中缓缓溢出，不给白卿任何可以躲闪的机会。

就知道，这次的共同进餐，可能是人生一处无法挽回的转折点。

默默良久，白卿组织了语言，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倾囊泄出。

“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样死缠烂打的人。”白卿直言地说：“却不是唯一一个令我有一丝心动的。”

顾廉眉梢挑起，目露不悦的光芒。

“顾廉，你明明知道的。”白卿扯了扯嘴角，干涩而哀凉：“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能答应你、不敢答应你、不想答应你。”

“所以？”

“这句话对的是所有，只要关乎你，就算。”

顾廉一直绷着的身体在那一刻向后靠去，似有几分颓废的瘫软。

“我懂了。”顾廉勾起嘴角，笑的一如既往的不羁，“这顿饭吃完，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卿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第一道菜肴上来的时候，两人的心境已经和刚来时完全不同。

美味的食物进了嘴里也如同嚼蜡一般，难吃的要命。

可是他们还是要吃，因为谁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顿饭。

如果说，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他们俩回忆起来，可能会齐齐摇头。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最初的陌生与渐渐的习惯，开始的戏谑与后面的不甘，对视接触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悸动，温暖的拥抱时，即便知道一个人是耍赖，即便知道一个人懒得推开，也倍感满足。

那颗炙热的心早已就发生过什么了。

学霸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而校霸的生活依旧热闹非凡。

顾廉再次成为夜店的中心人物，他喝酒打牌，跟叶嘉和李由森等人混的是越来越好。

白卿三点一线，图书馆和寝室是他最长待的地方。看书仿佛是他唯一可以熬过时间的消遣。

这是他们原本的生活。

每月一号的抽考已经是大奥班的习俗了。每月的摸底考试大家都不敢马虎，因为成绩代表了自己是否被老师认可。

白卿是丝毫不紧张的，在考试之前，他还悠悠然的做完了老师刚刚布置的作业。

“顾廉，你的英语作业呢？”

一道尖锐而甜腻的声音从身旁响起，白卿侧头看了一眼，发现英语小组长正站在他们位置的旁边，轻咬着下唇，目光灼灼地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顾廉。

英语小组长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只不过人过于娇气，每次收作业的时候都一副你们欠我的样子，别说是后面的富二代们了，就连一些好学生都讨厌她这个样子。

今天的顾廉穿着黑色的外套黑色的修身长裤，脚上蹬着一双酷炫的机车鞋，墨色的细碎发丝此刻正杂乱的贴在额前，熟睡的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见英语小组长的叫唤。

叶嘉欠儿欠儿的转过身来，目光戏谑，“我们这么多人呢，干嘛就收顾廉自己的啊？小组长，我写作业了，来收我的不？”

说完，其他富二代们哄堂大笑。

英语小组长红了脸，瞪了叶嘉一眼迅速转身跑开。

刚刚拿出自己英语作业的白卿：“……”

这次算自己没交作业还是组长不收作业？

轻轻叹了一声，白卿垂头继续看知识点。殊不知，刚才熟睡的人此刻悄悄的转了个头，半眯着眼看他，小心翼翼不敢打扰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校霸。

他真白，肌肤还嫩，一点都不想一个男人的肌肤。浓密细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划开一个完美的弧度，高挺的鼻梁仿佛是上帝雕刻的杰作，淡粉色薄唇此刻微微抿着，偶尔被手中握着的笔尾轻点两下，软绵绵的凹下去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