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都处，都处，都处大象

“沈钰，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仅仅一句话，就让这片绚烂天幕下，刚刚鼓起勇气的少年将军，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沈钰琉璃色的瞳孔刹那紧缩，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丝被砸懵了的茫然。

然后在下一刻，又骤然迸发出夺目的光彩。

“真的？！”

少爷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激动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分，带着无法言喻的颤抖和巨大的喜悦。

“你……答应了？好……好好好，我愿意！我们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花梨被少爷激动的样子感染，笑出声来的同时还不忘解释，“好，但是我得先说明，不光是你一......诶诶诶沈钰！”

可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沈钰一把抱了起来，花梨下意识搂住了少爷的脖颈。

暮色四合，天边大片橘红色的晚霞将昏暗的庭院，染上一层温暖的滤镜。

年轻无畏的少年将军，终于在这绚烂霞光中，得到了近百年前，孤勇告白的回响。

“花梨，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沈钰抱着花梨直接原地转起圈来。

少女鹅黄色的裙裾在空中划出一道荷叶般的弧线。花梨先是惊呼，随即眼中也同样露出开怀的笑意。

时间暂停，仿佛整个世界所有的花都在这一刻，为这一双人，怦然绽放。

*

“咔嚓——”

不远处，极其轻微的脆响传来。

温烬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魔主掌心里尚未送出的玉佩已经彻底碎裂，碎片正深深嵌入皮肉中，暗红的鲜血顺着冷白的指缝蜿蜒而下。

一滴，两滴，无声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深色。

然而温烬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远处相拥的两个人，眸中翻涌着毁灭一切的暗潮。

他身旁，莲濯强行咽下喉中的腥甜，脚步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佛子脚下的石板浮现出裂痕，额间莲纹泛起红光的同时——猛地闭目。

似在凝视自己心底崩塌的壁垒，强迫自己忍耐。

温烬的眸子随着笑声暗如深井，九灵幽火燃起的前一秒，却有人比他更快。

“嗖——”

一道裹挟着刺骨寒意的冰锥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沈钰脚前三寸之地，坚硬的石板须臾布满蛛网般的寒气。

与此同时，无数咒心蝶扑棱着翅膀凭空涌现，缓缓化作洛川的真身。

妖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异瞳，此刻沉静得可怕。里面像是结了冰，又像是压抑着即将喷薄的岩浆。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沈钰紧紧环在花梨腰间的手上，随即缓缓上移，冷冷勾唇道:“看来是本王来得不巧了。”

花梨回头，“洛川......”

“洛川，适可而止。”沈钰截断她的话，声音淬冰，寸步不让:“知道不巧你还来讨嫌？”

“花梨有她自己的选择，谁都不能强迫她。”

洛川从阴影中走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身后的狐尾不再悠闲摇晃，而是紧绷如弓弦。

“呵……”妖王冷笑，“说得好，选择与否，同样不是你沈钰说了算。”

洛川定定看着花梨，好一会儿后，忽地扯开唇角，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连带沉下去的声音，也泄露出一丝压制不住的颤抖：

“小花梨。”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小姑娘与沈钰的告白与回应，他刚才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洛川一改先前的游刃有余，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疯狂。

“除非你亲口告诉本王，你选了别人……”

“或者是……直接告诉我...我该滚了……不然，本王绝不相信。”

与此同时，迟来一步的晏樢，安静地站在花梨目之所及之地。

他没有如洛川那般锋芒外放，而是任由冰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

晏樢指间摩挲着一枚样式古旧的小贝壳，声音干涩自嘲：“小恩人...我是又没有家了，对么？”

花梨:“……”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说话，却总是被打断的花梨，一把捂住少爷想要继续输出的嘴，大声回应:

“不是！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