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层层真相1 - 九品捕快:深得朕心 - 火山五月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1章、层层真相1

那晚去往庄子的路上连弟心中曾闪过那么一丝奇怪,为何叶仞山住得那么远。如今看来,远离县城是故意安排的,庄子是独立的庄子,搞多大的丧事都不会影响到邻居。连同那晚领路的衙役肯定也是特别安排的。

一路疾驰,看到庄子时,连弟怔了一下,那些白幡竟然还在!她冲到大门前,庄子大门紧闭,安静无声,门前许多落叶,至少两日内已无人走动过。

连弟跳下马,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她退后两步,跃上围墙往里一看,院内空无一人。

她跳进院内,除了放棺材的地方空空荡荡,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变化。连烧纸钱的陶土盆都在原地没动过,盆里烧过的纸灰被风吹的屋里、院外到处都是。连弟走到桌边,那晚她吃饭用过的碗筷也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连弟忍不住咬着牙呵呵地笑起来,那场丧礼从头到尾都是为她准备的,她一走那些人便立即散去,一刻都没停留。

她进到庄子的后院到处查看了一圈,每个房间全都空无一物,厨房里只剩下炉灶里几根未燃尽的柴禾,这根本就是个无人居住的庄子,那晚只是临时被用来做了一场丧事!突然,东院墙角落里乱七八糟堆的几把锄头,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走过去看着锄头上的土出神。

这些锄头上沾着土,都被使用过的,用来干了什么呢?挖坟!

她拿起一把锄头,跳上最近的围墙,往外一看,果然一墙之隔有个新坟。

她没多想,直接跳下去,举起锄头就开挖。

那付黑棺很快便显露出来,直到挖出整口棺材,她用锄头敲松棺盖,从袖子里拿出汗巾蒙住口鼻,抓住棺盖边沿,一使劲将棺盖掀开。棺内人依旧白纸覆面,她再没任何迟疑,伸手揭开了白纸。

她熟悉的叶仞山出现在眼前,但他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面色略显苍白,好像叫叫就能醒来。

连弟伸手撩开尸体的左边袖子,铁匠村山洞里打斗时,叶仞山的手臂为救她被划伤过,伤口颇深,之后不过三四天时间他便死去,伤口还没痊愈。

尸体手臂光滑,半点伤口皆无。不仅如此,这两条手臂的汗毛比她熟悉的叶仞山体毛浓密得太多。

这尸体绝不是叶仞山,连弟将尸体拖出来,仔细看他脖颈和发际线处,终于发现一条细细的痕迹,她轻轻地抠了抠,抠起一层皮,捻着那层皮,轻轻一揭,一张人皮面具便到了手中。

露出来的脸是个陌生的男人,那才是一张真正死人的脸,死灰的颜色,死得不能再死了?她扯开尸体的衣服检查死因,尸体没有外伤,但后背的肋骨摸着碎得很明显,后脑勺也凹了一大块进去,可以确定是高空坠亡。

真的叶仞山哪里去了?为何这个人会高空坠亡?

连弟将尸体重新放回棺材,将新坟的土恢复如初。扔掉手中的锄头,跳回院内,到井里打水上来好好洗了手脸,又把那张人皮面具细细清洗干净。

如此精细的人皮面具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她脑中响起与叶仞山去威风武馆路上的对话,她对叶仞山说有种易容术是用人皮面具附在脸上,那才是最高级的易容。而叶仞山当时说的是:真有这等精妙的面具?

当时他落后她半步,她没看他的脸,没发现他是在说谎,他的脸上就正好戴着这样一张精妙的人皮面具,她还告诉他,这手艺已经失传!

连弟气得差点将手中的面具撕烂,失传!哼!她找布把面具擦干,往怀里一塞,跳墙出门,上马向西照山跑去。

她亲眼见到叶仞山坠崖,亲眼见到他躺在崖底,血液染红四周的石头。要查找一个人的死亡原因,现场痕迹会告诉你真相。

*

京郊外的官道旁,十里长亭,贤王明兴一身布衣坐在亭内,赵潜渊带着五十个禁卫军守在亭外。一个小兵在赵潜渊耳边嘀咕:“贤王想干什么?为何不走了?”

赵潜渊盯着明兴说:“别再叫贤王了,他现在已不是贤王,不过他曾经是贤王,皇上也未赶尽杀绝,咱们做臣子的,也别欺负他,他说年纪大了,想歇会儿就让他歇会儿吧。”

这一歇,便歇了一柱香时间,赵潜渊见天色不早,过去请明兴继续上路,就见他站起来,走出亭子,向远处看过去。赵潜渊扭头顺他目光看去,远远地见到权伯雄带着枷锁,被两个官差押解着走过来。

赵潜渊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提高警戒。权伯雄缓缓走近,见到明兴一怔,眼圈顿时湿润,他站定对着明兴深鞠一躬,起身后一言不发,佝偻着身子继续赶路。

明兴一动不动,直到权伯雄走远,再也看不见,他才对赵潜渊说:“走吧。”一行人继续向梅林山庄而去。

十里亭附近的山坡上,两个黑色斗篷的人目送明兴一行离开。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主子,贤王这次怎会败得如此不堪?”

“当断不断,咎由自取。该杀伐果断的时候,却想着维护贤名,想名正言顺,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愚不可及!明曦的改变早已现出端倪,他却不以为然,自以为了解他,哼!蠢不可及!”

“明曦这人没想到那么会演戏,咱们都被他骗得团团转。”

“他很聪明,也很能忍耐,但有个致命弱点倒是可以利用。”

“什么弱点?”

“太妇人之仁,对明兴这群逆贼竟然不赶尽杀绝,留着他们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对啊,主子您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说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从没见过对篡位者如此心慈手软的君王。”

“咱们的人早已做好准备,还没启动贤王便已兵败如山倒,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明曦,别得意的太早。”

“主子,需要卑职如何做?”

“回去,休息。”

“是。”

两人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

赶到西照山时,太阳已经落山,连弟拐道悟禅寺,如今皇上不在寺里,寺里的管理也没那么严格,寺里僧人带她到知客院暂住一宿。

她吃过斋饭,回到屋里躺下,大兴县的一切在脑中一一闪过。揣在怀里的人皮面具,胸前的平安扣玉佩,都如烧红的炭火般烫着她的皮肤隐隐生疼。她见到的叶仞山是谁?为何要冒充叶仞山出现在案子中?他现在又在哪儿?究竟是死是活?

这几日她一直心力交瘁,为叶仞山的死伤心难过,如今发现他至少有可能还活着,顿觉心头宽松了许多,也不如前两日那般煎熬,吹灭烛火很快进入了梦乡。

*

宫中,承乾殿依旧灯火通明,明曦翻看着手里的奏折,这批被勒令重写的奏折真真是五花八门、花样翻新地拍他的马屁,他当笑话看了几份,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燕文和走进承乾殿时,见明曦一人看奏折看得开心不已,摇头道:“直接把殿前那帮人拉出去杀了多简单,为何要搞得如此复杂?”

“直接杀了,怎能看到这些文彩斐然的马屁颂,那可是少了许多欢乐。”明曦说着递给他一份折子,燕文和接过看了几眼,也忍不住嘴角微翘,笑了起来。他将折子放到桌上,说:“只会溜须拍马、歌功颂德,即无真材实学也无做人的气节,留之何用?”

“当然有用,这些跟风起哄、随风摇摆的墙头草,已不足以成为祸患,给他们一点甜头,便能死心踏地任朕差遣。”

“这些人,你还想用?”

“天生人才皆有用,那两个死忠贤王的先关进天牢,其他的人都放回家中,没朕的许可,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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