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牡丹花下死
◇第52章牡丹花下死
临近放假,办公室的氛围轻松不少。
池藻刚把手头的初稿保存,桌子便被“啪”地放了一杯奶茶,擡头,阿菜对他眨了眨眼:“谢谢你借我们的行李箱啦。”
姑娘们不要钱似的采购东西,池藻的小破箱子都被撑变形了,但丑是丑了点,用也还能用,池藻对她笑笑,说不要紧。
办公室的角落猛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似乎是哪个倒霉同事看岔了地方,车票订成了反方向,受这股欢乐的气氛影响,阿菜的嘴角也含着抹笑意看向了池藻。
但池藻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依旧很安然地盯着屏幕,仔细绘图。
他工作时的状态和平时不同,多了分静气。蓬松柔软的棕发盖住额头,底下是被灯光映亮的毫无瑕疵的白皮肤和像被墨笔描摹过的秾丽眉眼,大概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正皱着眉头,用尖尖的虎牙抵着下唇磨,牙齿极白,唇瓣又红,像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
拥有这么一张出众的脸,怪不得在漫展cos了一次后就声名鹊起,阿菜花了不少功夫才勉强压下那些窥探的视线,又及时提醒池藻设置了信息防护,要不然现在骚扰的消息还会源源不断。
“嗯?阿菜,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终于将注意力从屏幕移开,池藻不解地朝她眨眨眼,“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错,还有就是这个表情。阿菜的内心无声地尖叫着,每次池藻露出这种茫然又懵懂的表情时,阿菜都很想上手rua一把他的脸,再用力揉乱他的头发。
“没什么。”阿菜镇定地回答,“你假期有什么安排吗?有个漫展……”
池藻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忽然闪动起来打断了她的话,来电人赫然是“再和你说话我是狗”,后面跟着个生气的红脸表情,阿菜瞪大了眼睛:“这谁啊?”
池藻却没马上回答她,盯了屏幕两秒后,把电话划掉了。
“就是个讨厌鬼。”池藻又快又轻地解释了一句,又说,“不好意思阿菜,我假期可能会出趟远门。”
答应了傅景焕的事,不做的话还不知道这人要怎么折腾他。
在傅景焕结束了对他的强制治疗后,池藻反而起了叛逆心,对过往的事愈发好奇,可是去问傅景焕吧,总有种打脸的不爽。
所以他把求助热线打给了秦博礼和大角牛。
秦博礼对他主动询问的态度颇感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吗?最近总听你问。”
池藻随便扯了个理由说翻相册时看到了以前的合照,想知道当年的自己是何等的风华正茂。
秦博礼于是说他高中时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经常上房揭瓦调皮捣蛋,秦博礼家里管得严,对他很是羡慕。
“你哥哥总在背地里收拾你的烂摊子。”秦博礼笑着说,“当时我想,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好的哥哥就好了。”
谈到了不想提的人,池藻短暂沉默后,找借口挂断了电话。
大角牛则是对他的突然来电感到很惊喜,嘘寒问暖了半天,弄得池藻都对这么久没联系他感到了一些抱歉。
“你读高中的时候吗?”大角牛停了几秒,“分班前我们经常出去玩,之后你和傅……啧,反正那时的你和现在也没啥差别呀,还是乖乖的,对了,你假期有没有空,我过来看你——”
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池藻大惊,手机顿时掉到腿间,大角牛的声音飘上来:“这么久没见了,我们要好好聚聚啊!”
僵硬地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傅景焕正幽幽地注视他,大角牛仍在兴致勃勃地继续:“到时候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睡在一起好不好,哎,上次我回老家还路过了以前我们常去玩的那个山坡……”
傅景焕的眼睛微妙地一眯,在那极具威慑感的视线下,池藻说得结结巴巴:“肖哥,我,我假期有安排了。下次吧。”
大角牛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好吧……”
顶着傅景焕的压力,这通电话最终也没能打过三分钟,匆匆挂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池藻不想被傅景焕察觉出端倪,果断先发制人,“我又没说要放你鸽子。”
傅景焕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小动作很明显。”
池藻大惊,顿时把撚着衣角的手指火速收回:“我,我没有!”
“不过也无所谓。”傅景焕扫了他一眼,“这次我会牢牢看住你的。”
说完,傅景焕便施施然地朝浴室走去。
池藻琢磨了一会儿,总觉得刚刚傅景焕的表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奸诈,和澄星随口聊了一会儿,澄星也以过来人的语气劝他:说不定讨厌鬼是想把他带到偏僻地区关起来,反正这人一向对他手段强硬,现在做的一切只是让他放松警惕的手段。
像是生怕池藻不信,澄星还煞有其事地表示,最近国外出现很多贩卖器官的黑色产业链,万一他稀里糊涂跟着别人乱跑,说不定会被大卸八块卖掉。
池藻搓着手臂的鸡皮疙瘩,问他:【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澄星说:【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你独自在外,像这种对你步步紧逼的男人,不能不提防。】
澄星对池藻的安全非常关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池藻不仅是他的粉丝,还是他身体情况早日好转的希望,这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或许是因为澄星重病,只有池藻每天都和他聊上两句,宽慰他久病的糟糕心情,让他想快点好起来,所以才这么称呼的吧。
如果傅景焕想关他,应该早就动手了,不至于非要等到下周吧。池藻很犹豫,半晌才发了一句:【可是他应该不是这种人,而且我也答应他了……】
澄星像是对他的心软有些看不下去:【安全最重要,你也不想到时候横尸荒野吧。】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打开,傅景焕带着潮湿的水汽朝床边走来,身上只随意地系了条浴巾,优美而结实的腹肌全往外露,池藻的眼睛险些都要被亮瞎了,捂着脸往床的角落缩:“快穿衣服啊!”
傅景焕原本伸向床头的手忽地改了方向,停在他的颊边,好玩似的捏了捏。
“干什么!”池藻不得不打掉他的手,“都是水就往我脸上抹……”
“你明明很喜欢。”傅景焕堂而皇之地说,“之前挂我身上的时候一直摸不停,现在怎么害羞了?”
池藻原地愣了两秒,脸瞬间变得通红:“你,你……”
“爽完了就不认人了?”傅景焕把他捂耳朵的手扯下来,很自然地牵着往腹肌位置放,“来,这样认识了吗?”
池藻触电似的弹开,鸵鸟似的埋进被子不说话了。
他的逃避却像是吹响了傅景焕进攻的号角,这位暴君三下五除二地瓦解了松软的被子堡垒,不由分说地制住俘虏的挣扎,低头盯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