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告白前奏
◇第45章告白前奏
门留了条小缝,池藻听见唐殊像只聒噪的麻雀叽叽喳喳:“哥我看到门口有个纸箱就拿进来顺手拆了,这尺码怎么有点小啊我应该穿不上……”
片刻后,傅景焕推门而入,将衣服信手放到了床边,敲了敲桌面,淡淡道:“把衣服换上。”
刚刚手机忽然响铃,池藻忙着回消息,听见动静转头,没想到傅景焕竟真为他准备了一套得体的衣服,他赤着脚走过去摸了摸,对触感十分满意,事不宜迟,他立马甩脱睡衣换上。
上衣是清新如晨雾的青蓝色,肩膀处针脚细密地绣出了椰树叶片的脉络,与衣料隐隐闪烁暗纹遥相呼应,纽扣还颇有童趣地做成了小贝壳的形状,透着股生机勃勃的意味。
接下来是裤子……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
冲进浴室,除了角落里皱皱巴巴的白衬衣,内裤却不知道到哪去了。
正当他找得焦头烂额时,傅景焕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幽幽地开了口:“不用找,撕烂扔掉了。”
池藻一时不知道该为拼夕夕内裤的粗制滥造感到愤怒,还是要为傅景焕的无情铁手大为光火。
“那……那我穿什么?”池藻捂住要害气急败坏地说,“总不能真空上阵耍流氓吧?!”
傅景焕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从身后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条澄黄短裤。
是他熟悉的小黄鸭!但是他这次旅行出发前没带这条啊,傅景焕从哪找出来的?
顾不上那么多,池藻一跃而起,将熟悉的老朋友握在手心。
柔软又妥帖,就连脱出的线头也是恰到好处。
裤衩,还是穿惯了的好。
收拾完出卧室时,唐殊正戴着墨镜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池藻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就见停在了自己身边的傅景焕,在手机上调出唐殊的号码,拨了过去。
“yo!放荡不羁是我的态度~(uh!)追求美的路上我是永恒信徒(skr~)”
伴随着阵阵劲爆的rap,唐殊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摸遍身上的口袋,终于掏出噪音源关掉,然后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哥,我刚睡着了,现在走吗?对了,池……池藻?哇塞你眼睛怎么肿得跟青蛙一样?好丑啊!”
有必要说那么大声吗?昨天都已经被嫌弃过一遍了!
池藻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气愤地扭头。
唐殊看了眼池藻别过去的脸,又看向傅景焕,瞪着充满智慧的眼睛大声道:“不是,哥,虽然他绿了你,但也不至于打他吧,你不是才和我说他身体不好要让……”
傅景焕拿起桌上的橙子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后带着池藻转身朝门外走去。
“今天还有会议。”傅景焕瞥了眼手表时间,“你自己玩一会儿。”说完及时转身,朝气喘吁吁跑来的唐殊伸手:“房卡。”
唐殊又是一通翻,好歹在外套夹层找了出来,傅景焕将那张花纹典雅的木质房卡塞进池藻手心:“保持联系,累了就回来休息。”
池藻顶着唐殊震惊的眼神将房卡收好,就听唐少爷嘟嘟囔囔地抱怨:“哥那我怎么办,那个会议我又没权利参加……”
“你刚刚不是在沙发睡得很香吗?”随着电梯门打开,傅景焕迈步出门,“你可以在沙滩上随便找个坑继续。”
唐殊的嘴噘得像是能挂个油瓶,池藻有些想笑,但碍于打的车已经到楼下,他放弃了安慰唐大少的想法,直奔目的地。
和同事汇合时,肿肿的眼睛已经消下去了一些,加上池藻用刘海刻意遮掩了额头的淤青,大体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了。
明天返程,今天晚上公司在岛上最好的酒店包了厅做周年活动,据说奖品十分丰厚,阿菜和大胖各显神通,前者在各个社交平台疯狂转发“接好运”神帖,后者则是和几个同事五点就爬起来跑去岛上香火鼎盛的寺庙求神拜佛,硬生生打成了赛博玄学和传统玄学的对抗赛。
中奖向来与他无缘,于是池藻心不在焉地坐在太阳伞下吹海风。
“池池,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阿菜将服务员端上的拿铁推向他,“今天都没见你笑过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池藻将拉花搅了几圈,反应过来时那只憨态可掬的吐水小海豚已经变成了一团奶沫,心疼又遗憾地放开手,“快回去了,你们今天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都逛得差不多啦,买了好多纪念品,我箱子都塞爆了,可以放你那里一点吗?”
他买的东西不多,箱子还有很大空余,自然是答应的,阿菜道了谢,然而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破功:“池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想飞快摇头否认,动作却硬生生凝滞了,池藻注视着杯里聚拢又飘散的气泡,安静了很久。
怎么会不喜欢,几乎是在寺庙里的初见,他就已经对那个人一见钟情,难以自拔,之后的时间,只不过是在反复挣扎。
池藻点了点头。
“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啦。”阿菜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露出狡黠的笑容,“除了对喜欢的人,谁会让你每天早中晚都准时报备呀~”
“快说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你现在在愁什么呢?”阿菜自信地擡起下巴,“姐可是阅草无数,昨天还刚加上沙滩上一个小帅哥的微信呢,你可要相信我作为情感导师的实力。”
池藻将最近所有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和他是读书时认识的,好像还谈过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但是后来我生了病,把之前有关他的记忆全都忘了。”
“他好像喜欢我,但是喜欢的又不是现在的我。”池藻望着远处起伏的波浪,语气有些黯然,“我没办法确定他到底喜欢谁。”
自己十来岁时虽然对傅景焕做过不好的事,但傅景焕不但不记恨,反而执念颇深,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每次起争执,无论他如何抗拒,傅景焕都要执着地送他去接受治疗,就好像傅景焕笃定只要他恢复记忆,一切矛盾就能迎刃而解。
傅景焕对他的好,完全建立在年少情谊的基础上,假如他一直想不起来,说不定哪天傅景焕便会对他失去兴趣,像池瑜一样将他弃如敝履。
“可能你会说我患得患失,但是,如果这次也是一样的结果,我宁愿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我实在不想再次体验被人抛弃的感觉了。”
话刚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对,果然阿菜收起了原先的自信,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池池,你……”
忽然在同事面前揭起旧伤疤,池藻有些自嘲地笑笑:“没什么,过去很久了。”
像是为了冲淡气氛的尴尬,阿菜忽地变得很忙碌,一会儿说要去给咖啡续杯,一会儿又说这里的抹茶舒芙蕾是招牌,要点一份尝尝。
不知不觉咖啡已经见底,阿菜终于停了下来,扣着指甲上的碎钻,像是打定主意一般开了口。
“池池,我谈过五场恋爱,有偷偷劈腿被我发现还狡辩的渣男,也有那种一开始黏糊得不行中途却开始冷暴力的神经病,最接近幸福的那一次恋爱,我们都见过了双方家长,本以为过了年就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