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是我爸。”江北一边乐一边接起了电话。
“江北，你在家吗？”
“我在外面。”江北看了眼秦天，说，“一会儿就回去了，怎么了？”
“你要是有事忙就算了，让人多等会儿我忙完再过去也行。”老爸说。“主要那家是老主顾了，让人等久了不太好，就想着你要在家就顺便过去一趟。”
电话外音有点大，秦天转过头来打了个手势。江北说，“我没事儿，是要换锁是吧？备用工具在家？我回去拿了过去，离家也不远。”
“那行。”老爸说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地址也不算远，主顾是新区改建后的一个楼主，整座楼都出租了，租客来来去去时常需要换锁，每次都找老爸，江北也替老爸去过一次。挺和气的一个中年男人。
“要去给人换锁？”秦天把购物袋扔到后座，绕过车头上了车。江北站在车外没动，说，“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回家拿工具，等忙完了再去给你做饭。”
“上来。”秦天探过身子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我开车送你过去，完了一块回家。”
“不用了，也不远跑着来回就行了。”江北说。
“少废话，就你那小短腿跑个来回我也饿死了。”秦天拍了拍副驾驶座，“赶紧的，烧得都是油呢。”
江北啧了一声，上了车。“・・・・・・刚长了三厘米呢。”
秦天乐了，突然就想起了鸵鸟，“都长腿上了是吧。”
江北回家拿了工具，秦天又开着车去了新区出租楼。跟小区门卫说了一声，门卫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一个衣着休闲的中年男人从一栋楼里走了出来。
秦天刚想问问是不是那个人，江北已经打开车门拎着工具箱跳了下去。
“江北啊，我还以为你爸会来呢。”中年男人很熟稔的跟江北挥了挥手。
“他在老区那块，怕你等久了。”江北规规矩矩的拎着工具箱说。秦天看着有点好笑，跟平时在自己跟前完全不是一个状态，有点像脱离了母鸡的翅膀，受惊的小鸡。
“朋友送你来的？”中年男人朝秦天看了一眼，往身后指了指，“车停楼前吧，一会儿就行了。”
要换锁的房子就在一楼，秦天把车停好之后也没下车，眼睛看着江北在门口闷声不吭的打开工具箱就开始鼓捣锁，接了一直在响的电话。
秦天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下，懒洋洋的问，“干嘛？”
“哎，现在给你打个电话都得挑好日子，算着周末你肯定在家呢，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了。”付凯啧了一声，“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秦叔跟你联系了没？上回不是说他去你们那儿演出了吗，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找你谈谈话什么的，怕你心情不好一直没敢问你，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也该缓过来了，说说吧。”
“没。”
“没什么？”
“什么也没。”秦天眯了眯眼睛，江北做起事来挺认真的，安静熟练，跟平时跳脱的样子不太一样，弯着腰忙碌的身影看起来腿都好像长了许多。“没找我谈话，也没跟我联系。”
“不会吧？”付凯有点吃惊，沉默了一会儿，说，“倒也挺符合秦叔的做派・・・・・・合着就是去你跟前转一圈儿示个威呗。”
秦天没说话。回想起那天跟老爸面对面的心情，突然觉得好笑，够窝囊的，老爸说他废物还真不冤枉。
“算了，不说这个了。”付凯及时的换了话题，“你们五一放假吧？回来吗？”
中年男人一直站旁边不知说着什么，江北全程低着头没反应，要一般人早尴尬的闭嘴了，但中年男人好像没什么感觉，面带微笑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知是不自在还是怎么的，江北转头朝车上看了一眼。秦天把头探出车窗抬起手挥了两下，冲江北一笑。“遛狗呢，总共就三天假，路上就两天，你快饶了我吧。”
“你干脆吃窝里拉窝里得了，就几个小时的路程说的跟绕地球一圈似得，直接说不想回来呗。”付凯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知道你，还真要以为你有情况了呢。就上回你接了那个电话，把阿姨给激动的，你是没看见，回去的路上拉着我兴奋的说了一路，花棉袄都不能分担她的热情了。啧，我都不忍听了，差点忍不住想说，江北的可能都比那姑娘大了。”
“瞎说什么呢，人正经一孩子呢。”秦天往门口看了一眼。
“是啊，真可惜还是个孩子，正经不正经我不知道，不过这要再大几岁，长得好，性格乖巧，还会做饭伺候人，我都想金屋藏娇了。”付凯表示遗憾的叹了口气。
秦天笑了笑，“也不晚啊，你先把现女友踹了，然后再耐心等两年，把人藏了呗。”
付凯也笑了起来，“滚蛋，我就顺口说说，女人就是我生活中的空气，离了一口都活不下去。”付凯顿了顿，语气突然正经起来，说，“我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你一向有主见，别人说的估计也听不进去。你承不承认躲与不躲事实都摆在那里，有些事我比你自己看的明白，毕竟咱俩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撅个腚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小天，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儿，你别什么事都憋心里一个人扛。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憋久了就会变成大事儿，越往后拖最后越难让人接受，不如趁早，懂吗？”
“你真恶心。”秦天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
自打御厨复职之后，秦天觉得生活瞬间恢复了美好，虽然每天只有一顿，耳朵还得遭上半个小时的罪，但忙活一天回到家，就能看到活蹦乱跳的人气儿和满桌香气四溢的饭菜，就是立马让他聋了也成。
不过秦天还有个费神的问题，就是半个月后江北的生日。秦天不知道以前江北都是怎么过生日，但肯定不会像他上学那会儿，在家大吃一顿，再喊上一群狐朋狗友出门大吃一顿。江北没有朋友，秦天还记得江南说过的话，甚至除了老爸和姐姐每年生日给的红包，江北连生日礼物都没怎么收过。
生日礼物这东西秦天没什么感觉，大概是一年到头各种节日收的礼物太多，拆礼物都让人觉得麻烦受累，想要什么一般他自己就买了。可对于江北来说，能感受一次拆礼物的气氛可能都特别奢侈难得。
秦天有点心疼，既然他知道了江北的生日，就一定要帮他过的。至于礼物，送个什么礼物好呢？
秦天上班的时候没事就坐那儿冥想。
一个即将年满十八，有点内向羞涩，还有那么点嘴欠的少年，会喜欢什么礼物呢？
衣服手表？刮胡刀？套套？
要不直接送个姑娘？
哎，都什么跟什么啊！
秦天正闭着眼沉思，感觉有人拿东西戳自己的胳膊，睁开眼转头一看，是武队的小女儿正举着一根酒精测试棒往他身上杵，瞬间就耳聪目明了，抓住酒精测试棒，弯下身笑着向武颖虚心请教，“你过生日的时候都希望大人送你什么啊？”
武颖歪着脑袋看着他，“哪个大人？”
“就你爸妈，你希望你爸妈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一个什么惊喜？”秦天问。
“哦。”武颖想了一会儿，咬着手指说，“一个哥哥。”
“・・・・・・这个可能有点困难。”秦天说，“你要是要个弟弟，你爸妈使点劲儿也许还能达成愿望，哥哥・・・・・・可能得先把你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