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亲近你 - 十级余震 - 余几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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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亲近你

开学快两个月,霍长隽的左臂拆了石膏后恢复得差不多。徐耘安在学校各角落碰见他的频率更高,教室、篮球场、饭堂、图书馆……徐耘安甚至不用放在心里惦记,这人就自然而然出现在身边。

更何况,霍长隽对霍长新好得很,几乎有求必应。一有空就跑来训练室或教室投食,放学了就骑自行车载他回家。霍长新经常说浑话,霍长隽也不介意,随意摸摸头,看着自家笨堂弟那一头被摸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笑而不语。这笑容里有某种放松的纵容和亲近。

徐耘安默默看着,就像幼儿园时代看别的家长跟同学亲密互动,偶尔会冒出奇怪的想法,要是他能摸摸我的头?

他对摸头这个动作似乎有种莫名的执念,小时候见过别人家的父母经常会对同学们做这个动作,父亲偶尔也会对妹妹或者师姐这样做,但他没有得到过,一直渴望,从未得到。渴望从不会因为得不到而消解,相反会日久弥新。

可他得不到的,从为什么希望从霍长隽那里得到呢?大概还是执念过深吧,徐耘安这样劝慰自己。

爱屋及乌,跟霍长新走得近的徐耘安也经常能分到一份零食,以及一个明晃晃的笑容,幸运的话还能跟他说上几句。

他们俩看起来没什么共同话题,可真要聊起天来霍长隽绝不会让场面冷下去,徐耘安说什么他都能乐呵呵地接下去。半个学期下来,霍长隽算是彻底摸清了徐耘安的性子,倒是徐耘安对他依旧雾里看花。

徐耘安安静又腼腆少话,但他对很多事情的反应出乎人意料,真相处下来又不如想象中的无趣。比如畏高的他会很真诚地劝趴在学校墙头上的野猫下来,站了半天“喵喵喵”哄着却遭冷落。霍长隽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等徐耘安回头向他投来略委屈的视线时,他终于禁不住咯咯直笑。

徐耘安这般“喵喵喵”跟猫对话傻得很,可霍长隽也觉得自己在一旁欣赏了那么久还笑不停也很幼稚,谁叫徐耘安这认真哄猫的态度傻气之余还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这很好笑吗?”徐耘安不懂自己的话笑点在哪,可见霍长隽笑得开心他心情也跟着飘了。

霍长隽走到墙角下,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备着的小鱼干,逗几下就把猫给抱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徐耘安呆呆望着,突然想起那天霍长隽张开手臂接住自己,不知怎的耳根瞬间烧红。

“要抱一下吗?”霍长隽怀抱着那只橘色的花猫,方才还对徐耘安撑着高贵的头颅,如今倒是乖巧得很,“我平时路过会给小花投食,它很熟我。你这样哄不行,这小家伙可功利呢,得有吃的它才肯搭理你。“

徐耘安嘴上说着“不了吧”,可那小眼神分明写满了想抱的愿望,霍长隽看着就感觉很有意思,假意说:“那算了,我就撵他走了?真的不抱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哦。“说罢作势要放走小花。

“那,那抱一下?应该不会咬我吧。”徐耘安赶忙挽留,霍长隽嘴角上扬说着“不会的,信我”,小心哄着小花并交接到徐耘安怀里,撸着它后背的毛,又喂了小鱼干。

徐耘安光抱着不敢摸,霍长隽抓起他的手教他怎么顺毛,两人的手在小花的丛丛软毛中交缠着。可徐耘安的心思全然不在撸猫上,紧紧盯着两人的手出神。

“想什么呢?没休息够?”霍长隽瞅着他撸个猫也能走神,脸上笑意更浓,轻轻掐了下他的手掌。

徐耘安彻底醒过来,摇了摇头,心里疑惑得紧。课间休息时班里男生会经常玩些尺度很大的游戏,比如坐大腿、亲吻、面对面拥抱做那种类似床上活塞运动的动作等,不怎么与人亲近如他也曾被霍长新拉去做这种游戏,心情毫无波澜且不理解其他同龄男生为何乐此不疲。可眼下霍长隽不过是碰个手他就胸口滚烫紧张,要是他们俩做这种游戏估计会要了徐耘安的命,霍长隽究竟给他施了什么魔法?

徐耘安偶尔会把这个问题翻出来想想,每想一次,速写本上多了一幅霍长隽的画像或者好几个霍长隽的名字。

他长着一副模范生的样子,可学渣程度跟霍长新有的一拼。期中考成绩出炉,霍长新果不其然败下阵来,好几科祭出了经典的个位数成绩。徐耘安没比他好到哪儿去,语文历史等文科还看得过去,数学还差十几分才及格,空落落的试卷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叉。

文化课差是很多艺术生的痛处,霍长隽虽然是声乐班搞艺术的,可文化课成绩是杠杠的,对付这两个学渣绰绰有余。刘慧兰赏了几下鸡毛掸子后,千叮万嘱让霍长新好好跟着堂哥学,徐耘安跟着沾光得到了霍长隽的私人课外辅导。

本是陪太子读书,徐耘安却学得比太子霍长新还勤快,霍长新跟周公下了好几盘斗兽棋,徐耘安还在苦思一道三元一次方程题,快二十分钟了,卷面比今天的蓝天还干净。

霍长隽叼着颗甜腻的青苹果味珍宝珠,他最近为了护嗓戒烟,犯瘾时就拿最讨厌的甜食恶心一下自己。标签上说好的低糖,结果还是甜的发J。他看着徐耘安费尽心思憋出来的错误答案,以及其秀气好看的侧脸,心道这上帝果真是公平的,给了徐耘安一副好皮囊和绘画天赋,必定会拿走他部分解数学题的智商。

可是,这数学题解不解得出来,这对徐耘安好看与否一定影响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傻得可爱?连霍长隽自己都自嘲这突然冒出的想法逻辑感人。

窗帘被午后的夏风吹得猎猎作响,一点也不留情地扇了霍长隽好几巴掌。他起身去捆好窗帘,停在窗框的几只麻雀被他吓得四处飞散不见踪影。

“Whydobirdssuddenlyappeareverytimeyouarenear?Justlikeme,theylongtobeclosetoyou.”

(在你每一次靠近时,为什么小鸟们会忽然出现?就像我一样,它们一直盼望着靠近你。)

麻雀被吓走了,霍长隽眯眼看苍穹的侧颜仿佛闪着光,徐耘安福至心灵想到了这歌词,哼了个调调。

霍长隽马上跟着唱出这两句歌词,声音慵懒又随意,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趴在墙角晒太阳的猫。他转头笑看徐耘安:“你也喜欢Carpenters?”

徐耘安大概被这个笑给击中了,愣了好几秒才僵直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霍长隽有自己的乐队,但听他开嗓唱歌是头一回。

“通篇不说一个’love’,却满满是爱,旋律听着就像被温柔的暖风环抱住。用这首歌表白估计也挺难被拒绝的,真好啊。”

霍长隽单单在点评这歌作曲填词,徐耘安心虚得很,就像个快要被识破行踪的窃贼,低头默然不语。

如同重回旧时,为了讨好父亲徐初日夜对这石膏像苦画,徐耘安掏空了脑瓜子啃恼人的数学,每次的课后辅导必去,数学学到魔怔――除了画画就是做数学题,画着画着就画布上写数学公式。一种隐秘的愿望在他心底升起,仿佛付出了就能得到亲近的机会。徐耘安感觉自己又玩起了这个过去无数次以失败告终的童年游戏。

内心有什么呼之欲出。

半学期的苦学勤练下来,徐耘安有了显著进步,期末考一举跃升至班里数学前三。

霍长新抖着分数惨烈的数学卷哭丧着脸,看来刘慧兰那顿藤条焖猪肉是预定了。

霍长隽对哭天抢地的霍长新头疼不已,也为教出徐耘安这么一个学生高兴,打了个响指问:“说说看,想要什么?老师奖励你的。”

在霍长隽鼓励的目光注视下,徐耘安此刻心里只有那句“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他深深呼吸了口气,十年前那份勇敢在一点点回来了。

他脱口而出:“你能摸一摸我的头吗?就像你平时对长新那样……”

霍长隽明显愣了几秒,显然不知道怎么接招。他没想徐耘安想要的这么简单,又这么微妙、暧昧……一个念头从袭上心头,他想:“他是不是对我有别的想法?”只一秒他就把这念头扼杀在喉间,这下意识的想法纯属想太多,那小家伙话不多一句又心思单纯得一览无遗,摆明了是个不怎么会主动撩骚的小处男。

等不到回应,徐耘安手足无措,连忙解释:“不,不是,我……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

“请我喝杯奶茶?”徐耘安“啊”了一声,仿佛找到了很合时宜的奖励搪塞过去。

霍长隽扩大了笑容:“那可不行啊,只能要一个奖励。所以你是想喝奶茶了,还是……被摸头?”

“奶茶,奶茶就好了,摸……摸头那个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了。”

徐耘安脸涨得通红,心里有只兔子蹦个不停:惨了惨了,肯定会被当做是什么奇怪的人了。

面前的徐耘安极力掩饰慌乱,试图把方才的尴尬蒙混过去的样子很有意思,明明是个快一米八的男生,不善言辞又很容易就怯,却让人毫不生厌,反而有种逗小动物的乐此不疲。

“行,奶茶就奶茶吧。”

霍长隽说是这样说,下一秒就摸了摸徐耘安的头,根本没打算放过这只小动物。触到后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徐耘安的头发居然这么柔软,摸着手感真好。他又借机多摸了几下,没像平时故意搓乱堂弟的头发那样,还顺道理顺几根翘起的毛儿。

徐耘安大脑至少有四五秒短路,霍长隽走在前面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油然而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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