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司O关上房门进去时，范卓然正靠在洗漱台上清洗伤口，她从行李箱里翻出几个创可贴递过去：
“抱歉，我没想到他脾气那么暴躁。”
存在于她记忆里的少年白Z，脾气虽然冷漠了一些，却是个不喜欢打架闹事的主，他们之所以会相识，还是因为高中时期的大姐大司O在小巷口和人打架斗殴，路过的一中学生白Z顺手管了个闲事，从此不打不相识，这才有了后来的联系。
司O知道他是个好学生，从此以后她一改往日的形象，学会了怎么穿裙子和打扮，学着怎么当个好学生。
她为了追求他，把过去那个叛逆张扬的自己都否定了，原来存在记忆里那样热烈的追求，不过换来几年之后婚姻的破裂和心寒，司O怎么能原谅：
“我才应该说抱歉。”范卓然的嘴角还有刚刚和白Z斗殴时留下的淤青，他贴上创口贴时疼的龇起了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是知道他那么介意当初我们俩的那段传闻，我肯定会亲自解释清楚。”
司O脑海里的回忆很模糊，她甚至都不知道后来她和范卓然还有没有联系，看到她又一次敲着自己的脑袋，范卓然拉住了她的手：
“OO，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在风语见到我时要装出不认识我的样子……”范卓然早就注意到她的一些举动异于往常，刚刚他也听到白Z问她记不记得：
“你是不是失忆了？”
以她曾经和范卓然的关系，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也会察觉到她的异常，司O并不觉得自己能一直隐瞒下去，她将手从范卓然的手从抽出来，走到榻榻米的椅子上倒了两杯水：
“不瞒你，我好像记得一些，又好像不记得。”
倘若努力去回想，有人引导的话，那些记忆一定能找回一些，但她却不想，当成年之后的白Z试图在她的脑子里清晰起来的时候，她就会十分抵触和惶恐。
那里封存着她三年的丧偶式婚姻，封存这这些年家庭从辉煌走到落寞的过程：
“关于我和白Z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像回忆起来。”她摸着陶瓷茶杯的边缘，垂下了眼眸，范卓然看到她眉宇间泛出来的淡淡苦涩，她似乎在想一些事情，沉默了许久，她这才把头重新抬起来，笑的很勉强：
“我只是，怎么也想不到，我妈和我舅会丢下我跑了。”
司O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作为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她的母亲刻板又严厉，从小到大，但凡是那些大小姐学的东西，她必须要去学，她其实不喜欢，唯一捡起来的东西只有绘画，有时候发现她不学习传统国画，跑去画漫画的时候还是会被母亲严厉的批评几句，即便如此，这两位毕竟是她存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他们会不会也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想念她。
范卓然知道自己提到了她的痛处，他试图安慰她：
“其实，在你接手你风语之前，我和你舅舅单独谈过，他本是想让公司直接宣布破产，但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她把公司丢给你之后就没了踪影。”
“你说我舅舅还是关心我的？”他毕竟是江珏唯一的外甥女，范卓然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你舅舅公司半死不活的状态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要是真的想要把你卷进来，早就拉你入伙了。”
范卓然的说辞，让司O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她忽然想起白Z说的话，问他：
“我在接手我舅舅的公司之前，我那时候，和你在谈论什么话题？”
“你的确来咨询过我离婚的事情，但你大多时候都在和你舅舅谈话，也许正是那时候，使你舅舅做出了把公司丢给你的决定。”
范卓然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给司O做过离婚咨询的事情，在律师业务范围内的事情，他有理由给她答疑解惑。
他们的谈话只进行到这里，司O的房门便被人给敲响，她以为又是白Z，结果她打开了房门才看到肖楠和唐西晨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口：
“好消息啊好消息，OO姐，我们找到个门路。”
肖楠转眼见到站在房间里的范卓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刚刚准备回避，范卓然就一脸客气的从房间里出来，解释道：
“我和司小姐已经谈完了，你们随意。”
他在她的下属面前客气的称呼了她的姓氏，出去时还不忘把自己擦伤口的垃圾一并带走，显得很有礼貌。
肖楠的股东计划并不成功，他虽然有幸和那位股东攀上了话，但对方一听说他是分公司风语科技时，脸色变得比老天爷还快，跑的没了踪影，更别说接下来肖楠想要套路的各种股东了：
“我也是一样的情况，股东们都有意避开了风语科技的研发项目，好像看不起我们公司。”
比起司O这个还没和股东接触过的人，两位男孩子脸上的挫败感可想而知，肖楠甚至轻哼了一声：
“我怀疑有人在背后给咱们使绊子。”
唐西晨提醒他一句：“说重点。”
“对对对，我差点又忘记了。”肖楠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在司O面前晃晃：
“说来我今天不是一无所获，我遇到一个大老板。”说起这位大老板，肖楠马上神气起来：
“我们虽然无法和星颂的股东攀上关系，但是这位大老板是开投资公司的，他认识我们星颂的两个元老股东，虽然这样做要绕点远路，但至少能引荐一下，还怕没有机会吗？”
司O总觉得这位大老板身份神秘，好像那种牛皮吹上天的皮包公司老板，留了个心眼：
“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
“靠谱，可靠谱了。”肖楠马上从财经新闻的报道上翻出一张照片：
“诺，你看，这是李建峰和咱们公司老股东的合影。”
司O把那条新闻来来回回的看了几眼，这是一年多以前的新闻了，双方达成了某个项目的合作，谈的十分开心。她这才放下心里的芥蒂，至少他们来这里不是一无所获，哪怕是一匹死马也得医一下。
――
司O不放心唐西晨和肖楠两个没经验的去谈生意，看对方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他们酒店的楼上，她干脆换了身衣服，陪同他们一同前往。
他们下榻的酒店离科技展很近，不少老板都选择了这里，司O能抢到客房还得多亏秦棉的资源，恰好抢在公司里两位股东退房前以公司名义定了下来，司O想，既然对方把地点定在这里，那至少说明这位李建峰先生是有些实力的。
他们抵达包间时，对方早已带了几个人前来，带头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是照片上的李建峰，肖楠一进去就被他叫住了：
“小肖，你这可是来晚了啊。”
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多分钟，没想到对方比他们还要早一些，虽是初入社会，肖楠也懂那些个客套的话，给司O和唐西晨做完自我介绍，他接过李建峰的酒喝了一杯：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情耽误了，我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