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
秋歌
弗洛里安被新旭党逮捕,他要求新月特殊作战队队长齐绩亲自审讯他。
齐绩火急火燎地赶到审讯室时,李岁和莉莉丝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他正准备进去,仍是瞎子的李岁精准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冷峻地看着他。
“你最好别动什么私情,齐绩。”
齐绩推开审讯室的门,迎上一双他再熟悉不过的、深邃幽绿的眼眸。
他朝冯老二走去,一遍一遍地低语:“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是你呢……”
齐绩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冯老二。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二十年前,托纳蒂乌执政的第二年。
仿佛是年幼的太阳神尚且没有学会如何收敛日光的炙热,万物皆在祂可怖的威光之下奄奄一息。
弗洛里安刚从一场凶杀案中逃脱——这是他今年经历的第二场灭门惨案。
圣城那场大火后,波尔本家族便只剩下弗洛里安·波尔本和赫菲斯托斯两个人,后者在托纳蒂乌的加冕礼后便不知所踪,年幼的弗洛里安只好去往他仅剩的亲戚——大姨常彩舟的家中。
在这里,弗洛里安发现了一份意外之喜——他那和常彩舟同床异梦的小姨夫——远山伯,居然是五护法之一。
远山伯在家中用魔法投影参与护法会议,与另外一位护法共同斥责托纳蒂乌,说是神明的无能导致了大规模的旱灾。
弗洛里安偷听了全程,对这群蠢货的发言嗤之以鼻。
神明确实可以左右天气,但这种大规模的干旱绝非维克多的本意,而是自然界本身的意志。
维克多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神明,他执政尚且如此,换别的神明来,这群蠢货估计会直接被烤成干尸,根本没命在这胡说八道。
保罗所绑定的圣器仍不知所踪,这让护法会形同虚设,于是这群没用的废物每日惴惴不安,生怕他们的神明会像没栓绳的疯狗一样把他们撕咬成碎片。
弗洛里安深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们该庆幸,仁爱的赫菲斯托斯选了圣母玛利亚般的维克多成为新的神明——如果选了弗洛里安,所有对他的统治有所不满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艾依尔给弗洛里安下的毒堪称完美,如果不是弗洛里安的父亲无意间透露此事,单凭弗洛里安绝对不会发现饭菜有问题。
这么完美的毒,很快被弗洛里安用在了远山伯身上。
远山伯日渐虚弱,弗洛里安每日在他面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把膝下无子的远山伯哄得直言要把遗产分一半给弗洛里安,还说要让弗洛里安继承他的护法位。
弗洛里安顺势加大剂量,没几天就把远山伯送走了。
结果远山伯把护法位继承给了常彩舟。
常彩舟以为远山伯死后她的日子要好过了,不曾想自己因一件她并不关心的圣器成为了弗洛里安的猎物。
弗洛里安用魔法给常彩舟托梦,说常彩舟如果不给远山伯陪葬,远山伯就会让她不得好死。
效果显著,常彩舟吓坏了,她找道士化解此劫,道士让她找个未婚女子给远山伯配阴婚。
计划再次落空的弗洛里安并不着急,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以及绝对的暴力。
他用魔法杀了常夫人和道士们,还伪装成恶鬼索命,成功作为常彩舟唯一的血亲继承了护法位。
弗洛里安中毒后经络尽损,任谁都会宣判他已无法再用魔法。
但他在绝望中还是拾起了法杖,以近乎自残的方法完成了中毒以来的第一次施法——若非如此,他早已身死于波尔本城堡。
那之后他寻出规律,他施展的魔法越强大,对自己的伤害也就越大。
弗洛里安灭远山伯满门后受反噬而无比虚弱,用最后一丝力气传送他地。
他面前是插在土里的三根木条和一根长树枝。
弗洛里安精疲力尽地抓住树枝想当成拐杖撑起自己,他刚伸手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朝他喊:“喂!你干啥!”
弗洛里安连擡眼看清来者是谁的力气都没有了,直直倒了下去。
他再次睁眼,对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
对方笑着说:“你醒啦!”
弗洛里安坐起来,迅速打量着对方。
十岁出头,华安人。蓝色头发,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修剪,有些蓬乱。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你会说华安话吗?我想想……hello!whatsyourname?”
弗洛里安有些无语地想,华安人怎么总觉得所有西方人都说英恩话?
虽然他确实会。
“flower.”弗洛里安用英恩语给自己取了个与“弗洛里安”意思相近的假名。
“冯老二?你是华安人啊?”
这傻子居然以为他在说华安语?他恐怕只会刚刚那一句英恩话。弗洛里安别过头,不愿意和无关紧要的人多说。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是魔法吗?你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