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旧案 - 我家将军戏精附体 - 长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0章 旧案

对于冷清浊来说,石大叔身上的尺寒蛊解起来轻而易举,但她还是看着此人出了神,难以抑制地想起某些陈年旧事。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先干活,照例将众人赶出去,用了一个时辰为此人解蛊,而后才将众人叫回来,神情严肃地与宋语山几人问话。

石大叔虽然双腿没有马上恢复,但精神头还不错,他在冷夫人的追问下,仔细又讲述了一遍当时在山上遇见那具尸体的事情。

“你可还记得别的细节?比如,那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或配件,能探究其身份的?”

石大叔捶着脑壳,绞尽脑汁,半晌后忽然双手一拍,道:“我想起来了!那人腰上别着一只毛笔,一指来长,好像是玉的,看起来颇为名贵,我当时想着,一般贵人死后不都会手里捧着个玉器么,于是就帮他摘下来放进他手里抓着了……”

“玉毛笔……”冷夫人陷入沉思。

而奇怪的是,宋语山也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念了足有五六遍,忽然惊呼一声,道:“玉毛笔!我想起来了!当年我被关在那姓沈的幕僚家里,就曾看见过他腰上别着一个翠绿的玉毛笔!和方才石大叔描述的一模一样!这莫非是沈家的传家宝一类的?所以那个死人是沈家人?”

冷夫人神色一凛,道:“果然是沈家。原来如此,他们家,可真是人才辈出……”

傅沉道:“何出此言?”

冷夫人缓缓解释道:“那死人定然不是沈家人,因为沈家亦是蛊师世家,他们家的孩子,生来便百毒不侵,绝不会因为蛊毒而死。沈家的玉毛笔十分特别,每个人成年时会拿到两个,其实是用来当做定情信物用的,既然那具尸体持有玉毛笔,说明他与沈家某人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宋语山道:“没想到他们家这么多情,怕不是研究情蛊的世家吧?”

冷夫人道:“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们家主修便是这个。情蛊是很难直接要人性命的,所以他们家用以害人的蛊,都是从别处偷来的。”

傅沉猜测道:“宋先生说,这具尸体的蛊与当年……你们友人身上所中之蛊相同,都是出自夫人您手里。难道说,沈家偷了您的蛊?”

冷夫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却又几分苦涩,道:“连你都能如此推测,当年他竟……”

她哽在此处难以说下去。

傅沉道:“因为现在线索更多了而已,况且先生他当时毕竟身处其中,难以冷静思量。”

“罢了,言归正传,”冷夫人道:“我素来是不喜沈家人,当初刚做好尺寒蛊,分开放在两个坛中,后来一时不查,竟少了一个,我没往心里去,只当是里面的活物偷跑出去了,没想到就此埋下祸根。”

宋语山问道:“所以是沈家人害死了那位友人?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冷夫人缓缓说道:“为何要这么做,我也想问上一句。当年我太过冲动,没调查清楚此事,就离开了京城。”

傅沉忽然问道:“敢问,那位友人贵姓?”

“姓方。”

宋语山看向他:“傅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傅沉想了下,说道:“我曾听闻,那位沈幕僚的父亲,名叫沈学林的,曾在十七年前娶了位小妾。”

“娶小妾有何稀奇,竟传成这样?”

“自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当时闹出了人命,沈学林的原配夫人打听到自己夫君要纳进门这女子是曾经嫁过人的,于是说什么也不准沈学林纳她,还以死相逼,没想到,后来她还真死了。”

宋语山惊诧:“怎么死的?”

“不知道。关键是,沈学林最终还是把那小妾接进家门了,而当年这位不得了的小妾,第一次嫁的人便姓方,后来,坊间流言羞辱沈学林,都管他那小妾,叫方沈氏。”

宋语山听后恍然大悟,道:“宁可不要自己的原配夫人也要得到那小妾,这位沈大人还真是固执得很啊。偏偏他的心头好已经嫁了人,所以,他才对其夫君起了杀心,或者……干脆就是那位小妾也有攀附之心,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第一个丈夫!我说呢,我爹娘的友人怎么如此可怜,死得如此凄惨,家里人却不报官,还说什么是卖爹爹一个面子,我呸!”

宋语山气急,恨不得现在飞回京城将那一对狗男女绳之以法。气愤之中惋惜的情绪加倍酝酿起来,就是因为沈家人!因为那小妾!自己的爹娘竟彼此误会十七载!

被自己最亲近之人怀疑、曲解,阿娘她该会是多么的心灰意冷;一直以为是自己妻子杀害了友人的爹爹,又是多么的愧疚煎熬……

宋语山想得鼻尖发酸,眼眶有些湿润。

“阿娘……”

她轻轻唤着,扑到坐在椅子上的冷清浊身边,将头靠在她的大腿上。被抱着的人先是身上一僵,但随即宋语山便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后脑上。

“阿娘!你放心,等我一回京城,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爹爹过来,亲自给阿娘道歉!”

冷清浊却摇头,说道:“我会需要他这一句道歉吗?即便他愿说,我都不愿听!好了,事情说完了,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让病人好好休息。”

于是罗战带着众人十分乖巧地撤出药室,冷夫人也离开了,亦薇推着轮椅上的石大叔出门去晒太阳,屋内剩下一个躺着的傅沉和宋语山,几天来两人难得独处。

宋语山仍是不放心地给傅沉把脉,这一次他的脉搏终于正常了,此次来渝州,几间大事都得偿所愿,真是令人欣慰。

傅沉叮嘱她:“回京之后,还是照例,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蛊毒的事情。”

宋语山帮他拽拽被子,道:“我知晓。若是让那个大坏蛋给知道了,怕是又要琢磨你别的了。”

傅沉轻笑,心里却想着,怕不是只琢磨他自己,到时候定然要连着宋语山一块琢磨的。

两人才说了几句悄悄话,便听闻外面忽然嘈杂起来,傅沉下意识地探起半个身体,却又在一阵剧痛中躺了回去,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宋语山瞪他:“你躺好!阿娘才说完你便忘了么,至少三个时辰你都不能动!”

“我还……嘶……真忘了……语山,外面这么吵,恐怕不是小事……”

“好啦你别动,我去找罗战问问。”

宋语山在他胸膛上轻轻拍了拍,刚一打开药室的门,罗战直接从外面扑了进来,忙乱地朝宋语山点了点头,大叫着朝里面走去:“侯爷……啊不!公子!公子!您看啊!有鸽子!”

傅沉皱着眉瞧他,道:“我看见了……”

能看不见么,罗战激动地举着一只肥硕的信鸽,慌慌张张地差点就把鸽子怼在傅沉脸上了。

“把信取下……”傅沉话音未落,忽然视线定格在了信鸽双腿的位置。

――是一双靛蓝色的爪子。

傅家有一个世代沿用的传统,以信鸽爪子的颜色区分信件急缓,像这样靛蓝色的,是急中之急、重中之重。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