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
将离
墨岁是护国将军,是整个都国唯一能坐骑铁马自由出入宫门的人。
墨岁谨记官医叮嘱,任由铁马驮着二人悠步慢行,不敢有半分颠簸。
银枝长公主目送墨岁与红令出宫,身旁随侍拿出两块金字令牌,“殿下请过目。”
银枝出手拿过令牌,两两比较,神情平淡,脸色瞧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阴沉。
媚银枝仔细瞧看仿品,“仿工再怎么精细,究竟是假的”,长公主命随侍收藏好仿品,疑问“那晚逃窜的几名杀手可有踪迹?”
随侍回禀,“留一活口,其余已清除干净”。
媚银枝又将真令牌交于随侍,“去做吧”。
随侍听命后退,瞬间身影消失。
银枝独身一人昂首观月,心念母亲怎么会任用一群贪生怕死的人去截杀墨岁,除非她并非真的想要墨岁的命,母后公然与皇兄为敌,朝野皆知,为何还要做出这般不痛不痒且漏洞百出的试探?
宫城与岁王府邸的行程充其量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此刻,明月当头照、愣是没走到。
墨岁坐下的铁骑自小也算头烈马,载着主人驰骋沙场,不说每日疾蹄千里吧,怎么说也不能像个小母马似的,小步寸行。
期间,铁马几次忍不住擡蹄快行,均受到墨岁无声阻止。
终于到了岁王府,清一色一众兵丁,迅速出府列阵相迎,真的如媚银枝所说,连一个女侍都没有。
红令被墨岁抱扶下马,动作亲昵惊奇到所有兵丁,包括墨岁的随侍,轻风。
墨岁询问随侍轻风,“可收拾好了宫房?”
随侍轻风当即摇头又点头,“有宫房,又大又宽敞,多一人不多,少一人冷凉”。
墨岁心念“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两位女侍搀扶着红令一路跟着轻风来到一处气派宫房,轻风立刻命兵丁补添了茶盏、吃食…
轻风满意的点点头,一切安排妥当后,折身前往书房。
书房内,墨岁殿下正端坐沉木桌案,皱眉凝思,见轻风进殿,便询问那日夜晚的刺客情况。
轻风当即命人拿进来两件东西,一件把弩箭和一双黑筒靴子。
据轻风汇报,跟随墨岁殿下杀进龟背山的那帮骑兵,他们从头到脚的装束皆属单羊都无疑,心细的轻风又将所有尸体仔细的检查一遍,终于发现一处端倪,就是这鞋底上的泥巴。
墨岁看到鞋底上的泥土,确认是刺客是沙母国的暗骑。
单羊都国的土地跟沙母国的土质有很明显的区别。沙母国起源地靠近流河,那里土壤成沙泥样,鞋底的泥巴干了,就会有散落的泥沙,不像单羊都国内的泥土,干在鞋底上成泥块。
这双靴子上很明显有干化的碎泥沙,足以断定是那夜龟背山行刺者,就是沙母国的暗骑。
墨岁拿起香案上的精致弩弓,目光骤然深沉。他手上的弩器名为‘猎鹰弩’,射程较远且精准,杀伤力不容小觑。
墨岁拿出那晚射伤红令的那只残箭,目光骤然寒冷,“姑君她有何动作”。
轻风回禀,“姑君派的那些人,并非是死士,蒙面首领死后,众人弃弩逃蹿,后被银枝长公主的人全部暗杀,可谓是护母心切”。
墨岁不由得冷笑,言说姑君并未真的想杀了他,想做护国将军连几只暗箭都躲不掉,岂不令百官咋舌。
“就算她想警告一番,也无需动用这般阴狠的暗器吧,若不是红令姑娘舍命相救,主君岂不危险?”,轻风打量着骇人的弓弩,为主人鸣不平。
墨岁听此心有余悸,他心念红令气质脱俗,应该是为修士,不过细心想来,她的功力尚浅,阶品并不出俏。
这般思虑着,书房左侧正堂上面,原本卷合的一根画轴,突然悄然滑落,展现出一副仙鹤穿白云,溪水生浮萍。老者盘山坐,白眉忧苍生的画面。
与此同时,书房右侧中堂处的剑架微动,剑体三寸出鞘,意味着密暗处有紧急军奏。
轻风下意识擡脚前往,刚行至书房门口,被迫驻足,他回身望向墨岁,“属下如今不便前往您的寝殿!”
墨岁心念他自己也不便前往啊,只是眼下军情紧急,又刻不容缓。
墨岁只能快步前往寝殿,随后,轻风叩响殿门,言说主君要进殿。
听此,两位女侍规规矩矩的颔首离开,又很有分寸的远离殿门。
墨岁前脚踏步进殿,后脚轻风迅速合上殿门,主打一个心思细腻、体贴入微。
红令的伤口刚被换好药,此时正躺下身子准备安睡,殿门突然被叩响,紧接着墨岁就大步走了进来,红令被迫坐起了身子,眼眸疑惑的看着青年。
墨岁看着身穿柔白抹裙、乌发披肩的红令,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的鲁莽行为。
况且,此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密室中还有重要军情,等不及。
红令眼看着青年朝自己急步走来,心头顿生危险,她本能的出手阻止墨岁靠近自己。
墨岁心念官医交代,伤者不能做大动作,为了不让红令扯着心头伤口,他只能伸出一双大手钳制她奋力挥舞的手臂,一起滚身入床。
墨岁只觉得怀下女子身柔软绵,鼻尖轻触间,深闻到她口齿间的芬香。突然臂膀处传来一阵轻痛,理智瞬间归回,青年指尖转动暗器,整个床面下移半米,露出密室入口,墨岁紧搂红令腰身,身滚密室。
进入密室,红令猛的推开青年,随着大动作,伤口处传来撕裂感,一阵疼痛袭心,赤血缓缓渗透抹裙。
墨岁当即走向密室一处,从满墙满格的瓶瓶罐罐中,迅速取出止血药物,来到红令身边并打开它。
“我自己来”,红令夺过他手中的药瓶,瞬间转过去身子。
墨岁僵持着的手臂无奈放下,随后他前往另一处暗室,当他来打开机关密盒,取出里面军奏,神色顿时严肃。
待二人离开密室后,墨岁向轻风低语一番,对方便迅速退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