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姜迎夏和傅驰两人都没说话。准确来说,是姜迎夏摆出了一副不乐意搭理傅驰的样子。
而傅驰对姜迎夏,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既然看出她不想理自己,也就不去开口讨嫌。
陈末见二人之间明显有事,不愿留下,于是道了声再见,离开这间气氛过于古怪的屋子,一路小跑追上谈杜仲。
“谈队。”陈末指指身后的办公室,八卦的没有一点人民警察的样子,“他俩什么情况啊?我瞅着跟闹别扭的小情侣似的。”
谈杜仲一向活的粗糙,尤其是对感情方面极其不敏感。看着他这暗含兴奋的小神情,剑眉深皱,一巴掌重重拍向陈末后背:“瞎说什么呢?人家两个是正儿八经的姐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吧,但他们可比好多有血缘关系的感情更亲密。
“啊?”陈末震惊了,“表姐弟啊?”没听说姜迎夏还有个弟弟啊。
“堂姐弟!”谈杜仲直接熊他,“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怎么办案子的时候没见你用上这份刨根问底的劲头呢?”
“谈队,我去办案了。”眼见他没了好脸,陈末直接溜号走人。
两人都没掩盖声音,刑侦队老旧的办公楼也没有隔音功效,姜迎夏和傅驰在办公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摆出的生气模样,此刻再也维持不住。她直接笑出声,柳眉挑起,满眼戏谑:“表弟。”
随着这个笑容展露,她嘴角的两个梨涡显现,衬的她眼波流转之间,娇俏又明媚。
这可真_他_妈撩人。
傅驰心跳慢了半拍,随即垂头,掩饰自己的异样:“我才不是你表弟。”
随后来立即转移话题:“拖把呢?就只看见笤帚了。我给你办公室打扫一下。”
“拖把在男厕所。”姜迎夏已经习惯了他这勤劳的小蜜蜂模样,“今天才过来?休息一会儿吧,明天再弄。”
傅驰摇摇头:“我不累,你在这坐着,我去拿。男厕所还是在以前的地方吗?”
这话说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果然,一看姜迎夏。她整个人都有些晦涩难明。
“迎夏?”傅驰迟疑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失误。
“嗯,位置没变。”姜迎夏说完,努力对他笑了一下,仿佛之前的异样从没存在过。
傅驰提着透好的拖把回来,姜迎夏正在收拾桌子。尽管她极力掩饰,作为表演专业优秀学生,同时也是影帝的傅驰,仍旧第一时间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干脆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臂。
“什么?”姜迎夏不解的看他,“怎么了?刚刚磕到手了,我看看。”
傅驰很少见到这么不在状况的她,只觉得可爱异常,哑然失笑道:“姜警官,我要帮你做卫生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折一下袖子?”
姜迎夏这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嘴上数落他:“江城的天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入秋了,可除了早上有点凉,其他时候温度和夏天没什么分别,你还穿长袖衬衫,热不热?”
可手上却依言,帮他解开手腕的袖扣,仔仔细细将袖口向上折。
傅驰目之所及,是她温柔的动作,耳边是她絮叨着关心的话语,突然就觉得,这样真好。
卷起了衣袖,傅驰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尽显,这在他拖地使力更加明显。
姜迎夏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
“怎么了?”正辛勤劳动的傅驰察觉到,抬头看她。
“你不该到这里来的。”姜迎夏单手撑头,眼里带着担心。
傅驰将拖把杆靠着桌沿,两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身,仰头看她:“你担心我啊?”
姿态乖巧的让人想胡撸一把。
姜迎夏也是这样做的。
摸摸他头顶:“硬硬的。”
傅驰今天为了给头发定型,特地喷了一头的发胶。
见她这嫌弃模样,又做坏的蹭蹭她掌心:“嗯,以后不用了。”
掌心被他头发的硬茬扎的微痒,姜迎夏笑着往后缩手。
见她笑了,眉宇间的担忧也散去许多,傅驰才认真看她:“都过去了,我没事的。这里有什么来得来不得的?”
姜迎夏只抚了抚他的额头,眼睑下垂,遮住里面的愧疚,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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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驰家的老宅里,沉默蔓延,一室宁静。
半响,傅驰终于将错开的目光放在姜迎夏身上,不再回避和她的对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被起诉的话,会判多久?”他在出事后,第一次问出徘徊在心底许久的问题,背在身后的手掌僵握成拳,连脊背都绷的笔直。
“半年到一年。”姜迎夏回忆着最近一年,江城市类似案件的量刑,给出自己的估计。
闻言,傅驰绷直的脊梁稍微弯了弯,一直悬在他头上的重剑,此刻终于落下,心中有了底,即便仍旧沉重,却不再如之前那样迷茫了:“回去吧,我不同意和解。”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卧室走去,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傅驰――”姜迎夏追在他身后,迎接她的却是重重关上的房门。
她敲敲门,里面不再有任何动静。姜迎夏着急的像个无头苍蝇,却在无意间看见立在客厅中央的黑白照片,还有摆放在前面的瓷盒。
姜迎夏再次敲门:“傅驰,和解的事先不谈,傅奶奶下葬的事,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昨天还去过树葬的公墓――”
话语未毕,门终于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