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若若。”
虽然没有朝夕相处，但是好歹认识了半年多,池若为了积分着想,对颜瑶很是上心，三天两头就去找颜瑶的一对一演技教师聊聊――是为了了解颜瑶的学习进度，也是为了敲打敲打老师,别让他怠慢或是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害人害己。平稳结束了课程后,颜瑶就单方面同池若亲近起来,学者聂小倩和赵小婷，叫起了她的小名。
“瑶瑶。”池若也就顺势改了对颜瑶的称呼，“颜小姐”听起来太过正式疏远，她们两个要想日久天长的合作下去，还非得把这个称呼给改掉不可。
这称呼一改，效果立竿见影，再见面，互相之间也会聊一些与工作无关的私人话题了。
“你以前去过桑城没有？”
“没有。”池若摇了摇头,“我这是第一次去南方。”
“我也是第一次去。”颜瑶看着窗外,飞机飞得太高，机窗外只能看到云,颜瑶盯着看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地回过头。池若同她之间，其实没有太多话好聊，但是看着小公主无聊的样子，就提议：“要不来玩游戏？”
“不了。”颜瑶摇了摇头,“我没心思玩游戏，满脑子都是自己终于要拍戏了。”
原来是紧张了。池若了然地笑了一下，她也没有太多经验，只好提供一些聂小倩的故事以缓解颜瑶的紧张情绪，“我记得刚认识聂小倩的时候，她和我说她在地府演舞台剧，红玉她们只肯让她演树……”
颜瑶终于露出一丝笑模样，她对自己的身世过往一清二楚，对聂小倩身份也是知晓的，听池若说起来，也知道她说的恐怕都是实情。
“倩倩是一点都不会演戏的，比赛结束后没几天就去拍《C位出道》了，中间只来得及集训几天，效果也是差强人意。但是你看，《C位出道》的成绩多好？所以呀，你不用紧张，到时候就按照导演说的去做，发挥出你平时上课时的水平就行了。”
说《C位出道》成绩好，再不是假的。《C位出道》集数不多，每星期播出三天，每天两集，从年前开始播，到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24小时破一百万点击，5天破千万，过年期间点击率更是翻了几倍，直接破亿。对于小成本网剧来说，这个成绩简直好到逆天！
当然，这成绩也不能全部算在聂小倩的头上，是导演、编剧、女主角、全剧组工作人员共同努力后的结果。不过，聂小倩饰演的杨之菡也广受好评，虽然许多人都在杨之菡身上看到了比赛时的聂小倩自己的影子，可谓本色出演，但是这依旧不减聂小倩在这部剧中表现不错的事实。
而且，在池若的新手任务成功完成之后，积分系统随机打开，这部网剧的后续成绩也被折合成了分数，纳入积分之中。虽然折合率不明，这样好的成绩也只折合了几百积分，但是――起码比一份不加好多了。分数虽然不多，但是好歹让池若看到了增加，有了兑换下一项资源的希望。池若最近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积分增长得快一些，不然她就只能等到《大雩》播出后，兑换《大雩》的积分返还给她，才能继续兑换新资源了。
无论如何，网剧《C位出道》呈现出的结果是超出预期的，池若觉得用这部剧的成功去激励颜瑶，或许能让她的紧张感稍小一些。
但是颜瑶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收视率高，也不一定就能证明是演的好。”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小公主当惯了，说话就没有那样顾及别人的感受，她这话很有直指聂小倩演技不好的嫌疑。好在就算聂小倩在，颜瑶当着她的面这么说，聂小倩也不会在乎，更不敢对炎帝的女儿，正儿八经的神女转世生出不满。池若自然更不会把这话放在心上，她只是有些诧异，小姑娘还挺不好糊弄。
“再说，我演的也确实不好。”颜瑶撇了下唇角，“那个老师是不是告诉你我演得不错？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和楚淮练小品剧的时候，我感受的出来……”
“谁？”池若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惊诧的表情莫名地戳到了颜瑶的笑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个表情？就是楚淮啊，你不是认识他？不应该啊？他不是《青春协奏曲》的MC来着？”
“我知道楚淮是谁，就是……”
池若当然认识楚淮，她奇怪的只是颜瑶为什么会和楚淮有接触，并还一起排练了小品剧。
“哦。”颜瑶理解地一笑，“楚淮也在上课，也是一对一的教学，就在我隔壁教室。有时候两边老师需要学生排个小品剧，总不能所有时候都是老师上吧？两个老师一合计，就让我们两个互相帮助。”
“那就好。”池若放心地喃喃一声，她真怕楚淮有意接近颜瑶，对她意图不轨，到时候还要她去收拾烂摊子。
不过……
楚淮怎么会出现在卓春？
她当然知道，卓春的VIP表演课针对娱乐圈内的所有交得起钱的人，只是，听颜瑶的意思，楚淮好像不仅仅是来上课这么简单。
飞机头等舱可以手机上网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池若拿出手机，悄悄给赵小婷发了一条微信。
【池若：楚淮也在咱们公司上表演课啊？】
最近聂小倩整天在家研读剧本，赵小婷工作上事比较少，池若陪着颜瑶去桑城，把赵小婷留在大后方也能放心一些。她一条微信发过去，原意只是让赵小婷帮忙打听一下，谁知赵小婷当下就回了一个大消息。
【赵小婷：不只上表演课啊，他和咱们公司合作开了个人工作室，我听说好像以后由江小姐负责他的经纪人还有宣传工作。】
卓春娱乐那么大的集团，江姓女员工当然不只一、二人，但是大家默认，如果没有额外的定语，那么“江小姐”这个称呼一定是独属于江卉卉的。
楚淮签了江卉卉？
池若大吃一惊，但是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楚淮比孟珊和姚希源加在一起都要更红，他签了江卉卉，那么之后江卉卉的工作重心肯定会放在楚淮身上，楚淮是男艺人，池若现在手里的两位艺人都是女艺人，基本上不存在竞争关系，江卉卉也就不会再针对她，暗中给她下绊子了。
这么说着聊着，时间也就过得飞快。飞机很快在桑城机场着陆，同一班飞机内除了颜瑶一行人，还有《婵娟镇》的导演和男主角，这就是制作组不能怠慢的阵容了。剧组一早就派了大巴车停在机场门口，导演、演员及随行团队的工作人员依次上车，他们并不在桑城停留，而是直奔距离桑城一百三十公里外的雁镇。
大巴车司机是本地人，老婆也随行在侧，坐在司机后方一排的座位上，同剧组的工作人员聊天。车行时间不短，大部分工作人员一趟飞机坐下来已经很累，大巴车稍微舒适一些，就纷纷闭上眼睛假寐。池若也闭着眼倚了一会儿，睡不着，闲极无聊下意识地留神听司机老婆和前来接他们的剧组人员聊天。
前来接他们的剧组工作人员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四十多岁年纪，和司机的老婆年岁相近，很能聊到一起。池若听她抱怨，“我最近总觉得膝盖不舒服，时不时就抽疼一下。”
司机的老婆立时大惊小怪起来，“腿不舒服？这可不是小事。”
“是啊。”女工作人员应和，“我想着等忙完开机仪式，哪天请半天假去桑城瞧个大夫……周大姐，你知不知道，桑城哪家医院的大夫治腿最好？”
周大姐――司机等老婆看了女工作人员一眼，“小刘啊，你要是信我的话，就不用去看大夫，你打个电话回家问问，你家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想你了。”
四十岁上下的刘姓女员工在周大姐面前也只是“小刘”，小刘迷惑地回看着周大姐，“打电话回家？我腿疼，要去看大夫的，打电话回家做什么？”
“你不知道！”周大姐立时摆开架势，“这事我轻易也不和别人说，当年啊，辽省出过一位大善人，名叫李风依，这位李大善人，在徒弟、信众、追随者的陪伴下，走过万水千山，不知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救助了无数艰难苦难的人。他说过，若是一个人腿脚不好，那就要往后代子孙身上找原因。若是手生了病，就从兄弟姐妹身上找原因――手足嘛……”
池若忍不住睁开眼，她座位靠前，刚好能清楚地听到周大姐的话，周大姐又有意布道，不曾放低声量，“这位李大善人身上发生过不少奇事，曾经有一个人，三十多岁就患了半身不遂，平时吃喝拉撒都是他嫂子照顾，某天李大善人去了他的村子，他就去找李大善人治病。李大善人就问他：‘平时你家里人对你好不好？’那人说：‘不好，特别是我嫂子，每天喂我饭吃的时候都没有好声气。’李大善人听了……”
周大姐难得遇到听众，一个故事讲得活灵活现，“李大善人质问他：‘你还有没有良心？平时在家里，是谁照顾你的？若是没有你嫂子，你早就没命了，更别说吃饭了！’那人细细一想：是啊，自己父母都已经去世，平时就是嫂子照顾自己，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是嫂子在做。他想到这里，羞愧难当。就在这时，忽然从他的后腰处冒出一股黑烟……”
池若原本觉得这个故事颇有些教育意义，起码让人知道应该感恩，不想话锋一转，忽然“从人的后腰处冒出一股黑烟”，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位周大姐讲到兴头上，手舞足蹈，“那人一看黑烟，就想：原来是你这个东西在害我！他一把抓住那股黑烟，顿到地上――”周大姐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把东西扔到地上的动作，“……那股黑烟落地立即散去，那人就觉得手臂也有劲儿了，腿脚也灵活了，当下就从床上起来，跪在地上给嫂子磕头――嫂子救了他的命！至此之后，他就一直跟随在李大善人身边，一起治好了许多人的病……”
故事讲得差不多了，周大姐又介绍了许多关于李大善人的情况，包括他还有一位曾孙女在龙城，刘姐看上去也很有些意动。而池若，却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么假的故事，竟然也能忽悠到人！
池若动了动肩膀，一回头，只见颜瑶正正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前面。她心下大叫不好：看颜瑶的清醒程度，刚刚的故事怕不是听了个全场？这个剧组千挑万选什么都好，就是万万没想到雇佣的当地司机的老婆信奉邪教。池若生怕最后别的事故都没发生，颜瑶被忽悠去信邪教那也是麻烦事一桩。
她一时忘记了颜瑶的身份，只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正准备小声提醒，颜瑶却先凑过来在她耳边说：“这个故事一听就都是假的，你可千万别信！”
“当然。”池若也小声回答，半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是也要防患于未然，池若心下盘算着等下车后悄悄和制作组的人反应一下，也不说举报什么的，换一个司机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