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他偷钢材你偷粪
“我不是，我没有，顾盼瑶你不要瞎说，我好端端的偷大粪干什么呀？”张园园窘迫的赶紧跑出来，伸手就想把顾盼瑶的嘴巴给捂住。
“哎，你可要干嘛啊，你偷大粪的手可别捂我的嘴，我是觉得不会和你站在一个立场的，大家伙快来看看啊，偷大粪了·····偷大粪还不让人说了你，我跟你说我可有证人的，那两位大哥刚才也在公厕外头，肯定也看见你偷大粪了，两位大哥你们说说啊！”
顾盼瑶侧身一躲，朝着那两个保卫科的大哥就冲了过去，大粪丢没丢的顾盼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张园园肯定是有问题的。
保卫科的两个人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他俩的任务是跟踪，突然被拎到大众面前，有一种由内而发的颓废感。
“工厂保卫科的，我俩下班还能碰见这事，也是日了狗了，那个谁，说说你站在男厕门口想干什么？那粪坑里还有你男人不成？”
“哎呦我去！”保卫科的李子上前一步，借着灯光算是看清楚了偷大粪的长相，吓他一跳，心想着：怪不得要偷大粪呢，偷男人也没人敢要啊！这尊容，唉呀妈呀！
“你们，这是谁家的闺女，大晚上的不看看好，也不怕出来吓着别人，不对，是已经吓着我了，谁家的···谁家的？”
胡同里的众人一听是工厂保卫科的，纷纷摆手，表示不是自家的闺女，生怕沾上一点影响很大。
顾盼瑶这个时候举手回答道：“我家···不对，是张家旺家里的，两位大哥，张家旺认识吧，今天下午最出名的就是他了，这会儿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张家旺的亲闺女，他爹偷钢材，她偷粪。
父女俩一个德行，全是小偷，你们可要查查清楚的呀，说不准他们父女俩那是一起倒卖过大粪的啊！”
一张嘴，全凭自己给。
这番话，听得张园园眼睛都瞪起来了，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她怒吼一声：“你家才倒卖大粪，你全家都倒卖大粪。”
“嘿？”顾盼瑶无语的摇头，十分无奈的摊手道：“行，你家就你家，我家就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沾上你们父女俩了，现在倒好，不仅要被你爹连累，连带着你也祸害我家，滚滚滚，晦气的很！”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也没想这么快就举报张家旺，本来还想着抓张家旺一个现行，这张园园也嫁进陈家受些罪去。
就是不知道，陈家现在还会不会接纳张园园。
“顾盼瑶！”张园园张牙舞爪的朝着顾盼瑶冲了过来，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生生被顾盼瑶全都毁了，现在连爸爸都被抓了，以后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哎！姑奶奶在呢，姑奶奶我好心提醒你，大家伙都看着呢，保卫科这两位大哥也在看着，你要是想进去陪你那爸爸一起，倒是也可以。”顾盼瑶不躲也不叫，就那样站在保卫科的大哥身后，戏谑的看着张园园。
生气又怎么样，生气也不能当饭吃。
张园园尖叫一声，硬生生的停住脚步，不甘心的把两只手放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捏着嗓子和保卫科的这两个人解释：
“两位大哥，诬陷，真的是诬陷，我就是闹肚子，刚才是在那蹲着嘞，您也知道，闹肚子真不赶趟，我是真不敢回家，万一没憋住，就不好了。”为今之计，只有先撇清嫌疑才能苟活，张园园只能先不要脸，把眼前这事遮过去。
风口浪尖的，张园园现在也清醒了不少，被顾盼瑶刺激的她收敛了，张家旺藏起来的钱票，即便是她现在挖出来，也不敢花，甚至是挖出来就可能被别人给逮住，还不如伺机行事。
“啥？滚····赶紧滚远点，你后退三，五步走，快后退。”李子拉着身旁的兄弟，嫌弃的自己也往后面退，生怕被眼前这个不像人的女人沾染上一点。
“行了，解释清楚就成了，我们哥俩还有正事，全都散了吧，”李子拽着王猛，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人当真离开了胡同。
胡同里的众人，全都意犹未尽的拿着自家的家伙式，悻悻的往家走，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万一张园园真偷粪了呢？那他们这家伙式也不白白拿出来一圈不是。
“切？”顾盼瑶无视张园园仇视的目光，推上自行车就朝着家里走，果然刚刚走进大院里，随之而来的就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是七嘴八舌。
“大家，听我说。”顾盼瑶朝身后一指，大喊道：“偷大粪的是张园园，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是张家旺，这两件事，张园园比我清楚，大家去问她，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三步并作十八步，顾盼瑶推着自行车回到自家，进门就对上王招娣平静的模样。
就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她还以为你会面对王招娣的大吵大闹，甚至是大打出手，怎么现在什么反应也没有？
“瑶瑶回来了，辛苦了，吃饭了吗？妈给你做了肉丝面，你要不要尝尝？”王招娣殷勤的站起身，站在洗手盆架子前，仔细的打着往手上打着肥皂。
“不用了，我吃完了，先睡了。”顾盼瑶别开眼睛，她不愿意去猜测王招娣怎么突然变了，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了，王招娣早已成为了张家人，而不是顾家人。
打开西屋的房门，顾盼瑶走进去，关门的前一刻，王招娣突然哑着声音说：“我会离婚的，瑶瑶，妈妈离婚好不好？”
王招娣双目含着晶莹的泪花，就那样站在门边上，等待着，期待着顾盼瑶的回答。
两个月过去，顾盼瑶在轧钢厂财务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彻底站稳了脚跟。
树木抽出枝桠，大地焕发新的生机。
1960年4月5日
天气日渐暖和，脱去了笨重的棉衣，大街上的人们纷纷换上轻便的服装。
顾盼瑶把自己规划过几十次的计划表，郑重的放在杨厂长的桌子上面。
“厂长，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个不成熟的计划，您看一看，能不能入您的眼？”
计划经济已经保证不了供给，现在的万人轧钢厂，面对的最大难题，不是人手不足，不是任务完不成，而是这一张张的嘴巴，等着用粮食去喂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