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 相公轮回走丢了怎么办 - 白昼之梦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黎明

是夜,就在众人都忧心着传信的先锋军能否成功突围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入侵和杀戮开始了。

左丞相接了消息说是有南疆流民潜入进来之后,立刻通知了亲眷和下人一律不准出入,再紧要之事都要等事态平息了再去做。

嘱咐完了之后,却见女儿坐在下首不言语,他长叹一声道:“为父之前总是在心里埋怨陛下为何要拖延婚期,如今看来这反倒成了好事,只是凭白耽误了你几年。”

虽然明面上说是些流民,不足为惧,可皇宫都加倍戒严,四方城门也关了,军兵排查也没半点好消息传出来。

这可不就是说明情势不能更危机了么!

都说天子守国门,他如今真是有些庆幸自家唯一的女儿不用去陪着皇帝一起死守在宫中了。

别的不说,至少他有所别院下头,是有密道能通往城外的……虽然外头也未必安全,至少也总有个退路。

左丞相叹息良久,而那嫡小姐本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这话,眼圈儿却红了。

她在荀x还是太子时便定下了婚约,面是没见过几次,可是对那俊朗和善的未来夫君还是很满意,也一直都认为自己将来必定是要做皇后的。如今可倒好,别说是皇后了,指不定都要亡国。

她自己心绪不佳,但做儿女的,少不得要先顾着给父亲宽心,她和几位兄长在书房中陪了许久才出来,只觉气闷的很,便去了院子里散步。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往日里雕梁画栋的花园此刻也显得冷清非常,她才走了几步,只觉即使是在夏日里,这个时间也有些凉风了,便叫丫头去给自己取衣服。

没承想,那丫头一走,她便赶紧更冷了。

这冷仿若不是因着夜风,乃是从自己心底里泛起来的。

假山后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她自来不是个胆大的,即刻转身便走。哪知没走出几步,脚腕突然一痛。低头却见是被一条滑腻粗壮的蛇尾给卷住了。

片刻之后,取了披风来的丫头,只听到一声惨叫,赶过来时,便只看到草丛晃动的影子,再寻不得自家小姐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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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再也不见大门紧闭的高门大户了――看守再严都没用,家家户户都有人口失踪。

失踪都还是好的,横尸当场的也不在少数。

就连皇宫中,也莫名出现了些尸体,只不过都是宫禁外围,死的也是些身份卑微之人,这事隐秘不发,还能勉强让人镇定些许。

至少皇宫内还是安全的。

于是老丞相急的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自己这乌鸦嘴,昨夜就不该抱着侥幸,哪成想自家宝贝闺女竟是第一夜便被掳走了!若是她早早嫁了太子,如今被保护在宫里头,反倒是平安了。

只是接下来,他就没时间可以抱怨了。

一些不知从哪儿聚集起来的流民已经围堵了丞相府,为首的不住叫骂,说他助纣为虐,帮失了先帝信任的废太子抢夺皇位,这才会惹怒了上天,降下这许多灾祸来。

管家本想出去赶人,哪知道门才开了个小缝,便有一桶秽物泼了过来……

而这安阳城中,被围堵的达官显贵可并不只有这一家,当初支持太子的人,几乎都没能幸免。

荀x此时在宫中也知道了此事,然而禁军数量原本就不多,若是要分派出去给大臣们解围,宫内疏于防守,可就是中了对方这调虎离山之计。

然而若是不救,就算将来这危机解除,他一个不仅失了民心,还让支持自己的臣子都寒了心的皇帝,这位子恐怕再也坐不安稳了。

他苦笑着叫了高奂来拟传位圣旨,高奂老泪纵横,却见荀x摆了摆手道:“朕这二弟心机深沉至此,朕确实是望尘莫及。至少现在朕还可以急流勇退,而不是带着群臣和安阳百姓一起,被耗死在这儿。”

高奂听了这话,低着头道:“陛下仁善,是百姓之福,可是若平王这阴险毒辣之人继位,难道百姓就会好过了吗?”

“那我可管不了喽。”荀x道,“若是到了手的东西不知道珍惜,上天自然不会饶过他。”

他相信国师和总督察早晚能回来,只是……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整个安阳城里,唯有平王府还是一派祥和。

或者说,是寂静。

一脸病容的平王斜倚在榻上,静待那龙椅上的人挨不住各方压力来向他低头。

强行攻入皇宫也不是不行,但那宫中还有白卿设下的几道阵法,他如今功体不比从前,若想破解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迟则生变,还是捡着敌人的弱点做威胁,把握更大些。

其余的官员他大可不必赶尽杀绝,反正待坐上了皇位之后,想要瞒过玄门中人继续他的计划也就容易许多,那些人不论从与不从,皮囊总是要留下来用的。

他一开始选定好的阵眼位置便是大齐皇宫。龙脉交汇之所在,没有比这儿更适合的地方了。

寻常的官员不用管,但一些格外讨人厌的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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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许凉衣昨夜也是进宫议事到了深夜,回府之后倒是没和旁人一样患得患失,反而比平时还要淡然些,只是交代了下去,让厨娘预备了三日的伙食之后,便遣退了众人还家去。而他自己吃好睡好,仗着第二日不用早朝,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然后就去后院的竹林内抚琴了。

都说君子六艺,就算不精通,也该是要会些皮毛的。偏偏许凉衣架势摆的足,旁边焚的也是上好的香,偏偏那琴音……不堪入耳到了极点,弹棉花都要比他拨弄出来的动静好些。

一曲终了,上好的熏香已经遮不住四周的腥气了。

“在下劝各位一句,活着就当惜命。”他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拂去肩上的落叶。

“我当时被父亲从徽山书院赶出来,是因为实在练不好琴……”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竹林中传来OO@@的响动。

下一刻,便有几只硕大的蜘蛛被几枚棋子直接射穿了身体,深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许凉衣挑了挑眉,将方才的话说完:“可不是因为修为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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