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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追月

彩云追月

郑浩正在厨房里,仔细研究一锅汤。

他时而用勺子搅和搅和;时而又去辨认每种食材是什么,再与食谱对应;时而又轻轻撇去浮沫。只是这浮沫实在太多,气味也太奇怪了,很难不让楚天青怀疑这是某种毒药。

郑浩似乎也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向楚天青的时候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天,这......”

“这玩意能吃吗?”楚天青皱着眉头抿嘴说。

“当然啊,这是杜仲猪腰汤,对你身体好......不过你今天干啥去了,一天都没回,这都几点钟了?”郑浩一边把火关小一边问。

“就......这个事那个事呗。”楚天青挠了挠头,想糊弄过去。

“你又打马虎眼,快跟浩哥说,到底啥事。”郑浩故意板起脸问。

“哎呀~”楚天青主动扑到郑浩身上,闻到那股怪味时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老问这个干嘛。”

“别想着撒娇能解决问题。赶紧说。”郑浩捏了捏楚天青的脸。

“我!我......这不是你快过生日了,我去给你选生日礼物嘛。”楚天青的头低着,从郑浩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发旋。郑浩心下一软,用手揉了揉楚天青的头发。

“非得刨根问底。”楚天青把脸偏过半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下看,睫毛弯曲的弧度像是碎花小蕊。

“你......好吧,我不该这样。”郑浩叹口气:“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过阳历生日?”

“十月一日这种日期,任谁都会过阳历的吧。”楚天青耸耸肩。

“也是。那你买到了吗?”郑浩起身去关火。

“买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啦。”楚天青皱着眉看着郑浩在锅台前忙活。

“来吧,尝尝。”郑浩端出一碗汤。那汤整体呈现琥珀色,上面飘着些许油花葱花,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灰白色的切的并不算薄的猪腰卧在汤碗里。

“我不喝。”楚天青往沙发角落缩了缩,提防地看着那一碗汤。

“快点,别任性。”郑浩把汤放在楚天青面前。

“说不喝就是不喝!”楚天青站起身就要往卧室跑,郑浩眼疾手快抱住他,想要把他“押解”到汤碗前。

“难闻死了!”楚天青一边反抗一边抗议。

“良药苦口利于病,听话!”郑浩眼看着用一半力气居然制不住这孩子,心下有些诧异地搂紧。

跟同龄人比,楚天青确实算是有力气有技巧的了,但毕竟郑浩是警校的散打冠军出身,还是能够把他压制在沙发上的。郑浩是捏着鼻子给他一勺一勺把汤喂进嘴里的。

“暴君!公敌!”楚天青作势要把汤吐到郑浩脸上,却又被他放开鼻子捂住嘴,最终好歹是咽了下去。

“嘿嘿,怎么样?也就是闻着难闻,其实......”

楚天青脸都绿了:“其实更难喝!我靠你要毒死我!你是不是没焯水!我......yue!”

看着楚天青忙跑进厕所,郑浩咬了咬嘴唇:“好像确实没焯水......”他皱着眉头尝试着自己喝了一口,顿时也跑到厕所门口:“你先让给我......”

蒙维桢躲在卧室里。

说是躲,是因为宫兰巡正在打电话。他能听见宫兰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种情况,当成他在发脾气最好。

蒙维桢往紧闭的门上看的出神。宫少麟坐在他旁边的书桌前,一边用笔戳着卷子。一边偷偷用眼觑着蒙维桢。他的耳朵没有蒙维桢好用,只能通过观察表情来了解宫兰巡的动向。

“是不会吗?”蒙维桢瞟了一眼宫少麟手里的卷子:“我来帮你翻译一下?你看啊,第一句说......唐高祖武德九年秋八月甲子,太宗即皇帝位于东宫显德殿,很明显就是说一个时间节点。然后就是这个断句题,看到第一个字是‘初’,是不是跟你讲过说,一般这个字放在句子的最前面,都是要直接断开,表示当初,先前......”

门忽然被打开,宫兰巡自顾自地坐上宫少麟的床。他翘起二郎腿,说:“先别做了,有个消息。明天金陵本家那边要派人来取调查一下咱家,到时候你俩别给我丢脸。少麟,你把你的那些拿过的证书啊奖状啊都找出来,找那些能查到的,别搞野路子让人觉得咱们丢份儿,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别一天到晚就穿个校服,要是没有衣服一会带你小爸出去买几件,你带手机。”

宫少麟怯怯地透过蒙维桢的臂膀看向父亲,点了点头。蒙维桢没有看着宫兰巡,只是继续端详着笔下的断句题。

他能察觉到宫兰巡的目光戳在他肋骨上。他撩了一下染成蓝色又褪成翠色的头发,轻声说:“我会出去住的。”

“桢桢,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兰巡笑了:“你也去买一套你喜欢的风格的衣服吧。人家特意提到了你呢,说要见见你。说不定是老爷子这几年也开窍了呢。想想看,等小麟高考完了,咱们就可以一起回归本家。那样我也可以接触到更多本家的生意,逐渐架空我哥,我就有机会当宫家下一任掌权人,然后......”宫兰巡搂住蒙维桢的身体。

“然后,我把整个宫家都当做彩礼送给你,如何?你喜欢吗?”宫兰巡的声音揉进热气里,强迫式的冲击着他的耳朵。

蒙维桢眼睛压暗,唇角微翘,露出一个宫兰巡一向喜欢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表现的。”蒙维桢笑着说。他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好不容易没有雨,明天我把玻璃擦擦,小麟这个屋的铁窗该拆拆了吧,你明天要穿哪一身?我晚上给你熨好了挂衣柜把手上。明天周一,小麟想不穿校服也难,要不就你给他下午请个假。一会我俩就去买衣服,然后顺便给你买俩猕猴桃,说是喜欢吃也不张罗买。还有你那袜子,几天没洗了?”

“我天天换。”宫兰巡露出一个微笑:“换下来的都放卫生间的篮子里了。”

“小麟呐,你做文言文吧,额做完文言文再做古诗文,小爸快,你做完了咱俩出门。”说着,蒙维桢就自顾自的走进卫生间。

宫兰巡穿的一水的黑色袜子,似乎是为了更好的搭配皮鞋。宫少麟昨天换下来的放在洗衣机上面,这孩子一向是洗澡的时候洗的。既然他看见了,就一并洗了算了。

他把洗干净的袜子搭在晾衣杆上,打开厕所的窗户。风带着潮气涌进来,竟然让他感受到一丝快意。

蒙维桢带着宫少麟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回来时,原本还干干净净的家里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灰尘,更显眼的是客厅多了一架钢琴。宫兰巡当初买的这套房子算不上太大,尤其是客厅,由一个窄窄的拐角连通起来。猛然多了一架钢琴,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宫兰巡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消息。听见门响回头叼着烟笑着说:“你可回来了,把屋子收拾收拾吧,我晚上还有人找喝酒,先走了啊。”

宫少麟乖乖把水果放进冰箱,目送父亲出门。他回过身去,罕见的,他看见他小爸很局促不安。不是那种隐形的,藏在骨头里的,而是直接写在面皮上。

钢琴上盖着的绒布在黄昏的光芒中泛起一层灰尘一样的软软的辉。蒙维桢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向下掀起绒布。他看着那一排黑白琴键,就好像看见了掀起盖头的新娘。

他用食指轻轻敲下一个中音c,猛然间就像被烫到了一样。他立刻去茶几柜里找东西。并不费劲,他很快就找到了指甲刀。

他耐心的把自己多余的指甲剪短矬平。他拉开琴凳,坐在上面。

他摩挲着黑白的键子。事实上,因为经常洗衣服,他的食指和中指关节都已经在不停揉搓中破掉又愈合,变得厚重且起茧,不像一双会钢琴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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