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不应该在肾上腺素飙升、情绪激昂时做任何事情,比如此时谢淮舟正在和郁长泽接吻,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是欢庆的人群。
纷杂的人影从余光里晃过,谢淮舟甚至能感受到篝火的热度,借着夜色他们躲在帐篷之间的缝隙里唇舌交缠,啧啧的水声在耳畔回响,郁长泽献给他的哈达还挂在脖子上遮住一片绯红的肌肤。
“唔...leo。”谢淮舟推开他微微喘息。
郁长泽追上来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眼里的欲望如滔滔洪水泛滥不息。
“等一下。”谢淮舟喘息着扭开头,伸手捂住他的嘴。
郁长泽不满地望着他。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郁长泽舔了舔他的手心,示意直接说。
谢淮舟深吸了一口气:“你前几天去哪了?”
郁长泽拉下他的手,捏在掌心里把玩:“体检不合格,住院了。”
谢淮舟抽回手,静静地注视他:“哪家医院?”
“一个私人疗养院,业内朋友推荐的。”
“名称。”
“你没必要知道。”郁长泽说这话时没有不耐烦或反感,只是简单的称述。
谢淮舟抿了抿唇,像兜头淋下一盆水,身体的火热被浇熄。
谢淮舟盯着他看了几秒,半明半暗的环境里,郁长泽的面容显得柔和,谢淮舟的心却沉沉往下坠:“三年前,我身体里有个器官病变了,医生建议我切掉,但我一直没做手术。”
郁长泽瞳孔一震:“什么器官?为什么不做手术?”
“你不用知道。”谢淮舟以同样的话回敬他,“你只需要知道此时此刻我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你面前,没有显露疾病的痛苦,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即使某天病发,你也只需要参加我的葬礼就好。”
郁长泽瞪大眼,呼吸变得急促,他焦躁不安地攥紧双手。
谢淮舟看出他的失常却无动于衷:“你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不需要知道你身体状况、不需要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需要感受你的痛苦,无知无觉陪你身边就好。”
郁长泽怔愣地看着他,篝火映红了他的眼眶,他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张却发不出声音。
“leo,正常的情侣不是我们这样的,只有欺骗、隐瞒和自作主张。”谢淮舟叹息一声,碰了碰郁长泽泛红的眼尾,“我给过你机会,引导、劝诫、警告甚至分手都没用,你撒谎成性、屡教不改。”
“leo,我累了。”
郁长泽脸上的神情一点点收敛,脑中闪过无数过阴暗又疯狂的念头,狐狸眼阴鸷又冰冷地注视他,酒味信息素涩苦到极点,蓄势待发。
谢淮舟无视他的威胁,手指点在他的心口,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以后你怎样对我,我就怎样对你。”
“你骗我一次,我就骗你十次。”
“一件事瞒我,我就百件事瞒你。”
“你自作主张以爱为名义绑架我,那我就同样以爱为名义放纵你,不管不问不在乎。”
“日子久了,谁也看不见谁的真心。”
“leo,你真的要我那样对你吗?”
郁长泽睁大眼,慌乱地摇头。
他所有放肆的举动、纠缠不休的骚扰、疯狂的念头都成立于谢淮舟明确表示喜欢他的前提下,没有谢淮舟的纵容,郁长泽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郁长泽这次真的怕了,他迫切地想触碰谢淮舟,通过肢体接触获得安全感,但谢淮舟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谢淮舟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从他颤抖的双手到急促滚动的喉结,从失落可怜的表情到通红惶恐的眼睛,最后定格在他红艳水润的唇。
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像警告又像是诱哄:“leo,在你向我坦诚前,不许靠近我。”
“我要知道所有事情,包括你的身世、消失的那五年以及你现在的一切。”
“只要你说,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能原谅。”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