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走高升后,谢淮舟关上门,回身淡淡睨了眼郁长泽。
他一双眼生得狭长深邃,上扬的眼尾带着锋芒,盈着笑时温柔亲和,这会儿脸沉下来显出森森的寒意。
郁长泽背脊窜起一股隐痛,他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郁长泽从不过生日,那天没什么好庆祝的,这世间没人期待他的降生,包括他的亲生母亲。
郁长泽的母亲郁婉言是典型的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往日世家千金嫁给一个风流浪子,从她怀了江宴开始,丈夫就没回过家。
一个又一个的莺莺燕燕舞到她面前,郁婉言死心了,她不再把全部心思放在丈夫身上,转而和宅子里的仆人偷情。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郁长泽到底是谁的种。
郁长泽三岁时,事情败露了,dna检测显示他与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江父大怒,碍于两家的情面以及公司的合作项目,只能捏着鼻子戴好这顶绿帽子。之后郁婉言对外称病,去国外疗养院修养,而郁长泽则改名换姓,被送到外祖家。
十九岁以前没人记得伦敦阴雨连绵的春三月里有一天是他的生日,连郁长泽自己都忘了。
那天他走秀结束后,同组的模特暧昧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地址,他对这样的邀约并不陌生,妖艳美丽的皮囊到哪都有人觊觎。
也许是回家时刚好遇到连绵的阴雨,也许是谢淮舟多日没来找他,郁长泽久违地想寻些刺激。
到地方后郁长泽才发现这是场混乱的sex-party,男男女女赤裸的身体像蛇一样蠕动交缠,信息素和催情剂混在一起,阴暗的角落瘾君子捧着白面欲仙欲死.......
郁长泽谢绝了邀他上床的模特,一个人端着酒杯隐匿在阴影处看着大厅里和兽类没什么区别的人群,乏味地打了个哈欠,这样的聚会还不如去弯道飙车。
他意兴阑珊地放下酒杯准备回家,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一位醉汉,琥珀色的白兰地泼了一身。
到家时已是深夜,别墅的窗口亮着暖色的灯光,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在看到灯光时情不自禁就翘起了嘴角。
“哥哥。”郁长泽雀跃地推开门。
谢淮舟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两位身强体壮的alpha。
“他们是谁?”
谢淮舟没说话,那双总是笑盈盈的眼睛沉肃又冷漠:“你今天去哪了?”
郁长泽眸光微动,蹭到谢淮舟身边,软声撒娇:“哥哥为什么一回来就冲我发脾气?”他贴着谢淮舟的脖子,修长的手指滑到谢淮舟的腰带上轻轻一勾:“这么久了,哥哥就不想和我做点别的事?”
谢淮舟脸色更难看,郁长泽身上白兰地的气息像一块厚重的棉布捂在他的口鼻,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推开郁长泽,身后的alpha冲上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抑制器戴在郁长泽脖颈,随着后颈的酸麻,郁长泽的腺体被暂时封闭,之后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强压着跪在谢淮舟面前。
郁长泽仰视着他,眸子明亮又锐利,冷冷道:“哥哥想玩sm我可以陪你,但你更适合跪在我脚下,舔我的鸡巴。”
谢淮舟皱起眉对他粗俗的语言表示厌恶,他挥了挥手,那两个alpha便退出了房间。
郁长泽撑着腿要站起来,一双珵亮的皮鞋踩在他的大腿根。
谢淮舟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我最后问一遍,你今天去哪了?”
“我没和别人上床。”郁长泽干巴巴吐出一句。
“没上床就有理了?”
谢淮舟气得咬牙,他在实验室忙得昏天黑地就想挤出时间给小男朋友过生日,却从学校有名的炮王的社交账号里看到他出现在sex-party。
谢淮舟心脏抽疼,拿起一旁备好的戒尺抽在郁长泽胳膊上。
“你再晚一步出来明天拘捕公告上就能看到你。”
聚会地点有人藏了三十斤白面,郁长泽前脚刚走,后脚警察就来了。
郁长泽诧异地瞪大眼:“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这仅仅是其中一个原因。”谢淮舟把竹制戒尺贴在他脸上,警告性地拍了拍,“我太纵容你了,让你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你在y国没有永久居住权,卷入藏毒案里立刻会被遣送回国,甚至入狱。你成年了必须知道什么能碰,什么边都不可以沾。”
谢淮舟的确生气郁长泽参加sex-party,但当他知道警察扫毒时,第一反应却是后怕郁长泽被人下药。
郁长泽一瞬间恍惚,他以为谢淮舟会生气他的“不忠”,会质疑他“出轨”,但现在郁长泽最担心的竟然是他的安危。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没有人会因为担心他而惩罚他。
无论是好是坏,他得到的只有轻视或因这张脸带来的纵容。
第一次,他有了被管教的感觉。
只有被在乎的小孩才会被管教。
那天郁长泽挨了十戒尺,血痕渗透了衣裳,谢淮舟解开绳索径直进了房间。
郁长泽踉跄的站起身,追在他身后,一把抱住他:“哥哥,别不要我。”
谢淮舟顿住脚,后颈处传来温热的湿濡。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谢淮舟扯开他的手:“去洗澡。”
郁长泽惶惶不安的看着他:“哥哥?”
“去洗。”
郁长泽不情愿地去了浴室,用最快速度处理好伤口,出来时谢淮舟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