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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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A摩挲着他的面颊,却迟迟没有吻他,这个吻落下来便会把结局敲定,惊涛骇浪一掀,就再也拦不住了。
低气压碾磨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和暴戾,林A和他靠得很近。
桑野看着他,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变成一种不屑一顾的蔑视,桑野将拇指摁进林A的嘴唇卡住他的嘴角,凶狠地撩开,露出林A恶狼一般的齿。
“可怜的宝贝儿,”桑野轻蔑地说,“家庭是笼子,公司是笼子,你的父兄也是笼子。”
他卡着林A的牙把他拉下来,抬起头在他耳边说:“不好受吧?”
林A甩开桑野的手,牢牢地俯视他。
剥开楚楚衣冠,他们是一样的、被困的凶兽。
桑野手上沾着他的唾液,就这么捧着林A的脸,擦在他面颊上,蹭过他的眼睛,把他的眼睫毛沾湿。
林A微微眯起一边的眼睛,桑野笑说:“林老板,你不觉得不太公平吗?你偷了我的过去,偷了我的一颗心,现在还要把我整个人都偷走,而我对你一无所知。”
他推开林A,跨坐在上把他轻易摁倒,桑野用食中二指夹住他的鼻子逗小孩一样拧了拧:“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前几天耍了我一道,今天一句话的解释就想把我睡了,想得真美啊,你以为你是谁?这么自恋,你是纳西萨斯吗?”
林A在这件事情上自知理亏,抓了桑野的手,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桑野的轻蔑让他感到深刻的挫败,离开北京之前,他是困于家庭一隅不得自由的狼,离开北京自己创业之后,他身上却仍旧套着狗项圈,资本的链子拴住了他,让他怒吼龇牙,却也挣脱不开。
偏偏、偏偏是桑野看见了他的丑陋,被血淋淋剥开的软弱早在绵山上就露出过马脚。当时桑野笑他不寻求家里的援助,却要依靠许卿的人情往来,桑野笑他的坚持毫无逻辑,那时候就戳了他的心。
桑野的眼睛太锐利,早看透了。
可他不想输,尤其在桑野面前,林A不想输。
他想赢,想骄傲的桑野雌伏在他之下哭吟喘叹,他想要桑野的热烈烧了他冰封年岁的镣铐枷锁,和他一起坠进熔浆深渊里去。
林A镇定片刻,握紧了桑野的手,他眼睛里的坚定变作北风席卷吹雪成墙,一层层垒砌高筑,重新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桑野压下嘴角的笑,这样的表情显得他们两个更为相似。
几乎是恶劣的,桑野扔掉了他常年带着的那副笑脸,另一只手掐上林A的脖颈微微拢紧,眼神里几欲疯魔:“你到底查了我多少事情!”
林A的身体炙热着,年轻朝气的躯壳热烈且烫硬,可他的眼睛里太冷了。
“从你小时候在教职工宿舍,到你被费迪南接去法国,”林A扯开桑野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坐起身,和桑野面贴面地注视着对方,林A冷笑,“根本没有什么送你酒庄的情人,那都是你舅舅的家产!”
桑野看着他,刻意疏离的的眼神又流露出情人的浪漫,他勾住林A浪荡着语气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不久。”林A箍紧桑野的腰让他完全贴合在怀中,两个人之间没了距离,凶恶地咬了一个吻。
桑野眼睛里有些微的松动,咬破的唇角被吮吸舔吻,分开的时候暴露在空气里要把秋凉都烫热。
桑野抬手抵在林A胸口,带着蛊惑的声音问:“你上面有几个哥哥,林小四?”
“两个,”林A压抑着,尚且温柔地亲吻他的侧颈,“姐姐行三。”
桑野说:“那还要你做什么,你家有他们还不够?”
林A抓住桑野衣摆的手霎时一顿,随即掀起他的睡衣把他扒了,推倒了桑野冷笑说:“够得很。他们只想拴住我。”
桑野掌心捂住林A的后脑勺,两人额头相贴,桑野声音里带着调侃的低笑:“不是一个妈生的啊?”
林A沉默片刻,才说:“不是。”
桑野把他扳下来和他接吻,濡湿的唇齿相依,滚烫的呼吸灌注在一起,像是浇筑水泥的现浇板,把冷硬的钢筋、棱角、弱点,全部灌死在此刻的自由里。
唇分片刻,鼻尖抵着鼻尖,林A说:“和你当时手机里那个游戏很像,也有点不一样。姨妈病逝的时候姥爷的公司正好也出了问题,两家联姻,把家里第二个女儿也嫁给了我爸。”
桑野笑着骂道:“真够操蛋的。”
林A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堵了他的嘴。
桑野气喘吁吁推开他:“那你妈现在呢?”
林A淡然说:“在家过得好好的,他们人还行,不会为难她。而且她看姨妈的儿子女儿们比看我更重,不用我操心。”
“哟哟,”桑野逗狗一样捏林A的脸,“小可怜。”
林A扣住了桑野的手,扯过旁边的衣服把他绑了。
桑野不紧不慢地笑了声,打量着林A紧绷的表情:“小可怜,啧啧啧,林老板,所以你在我身上找存在感?嘁――”
他说的话不留情面,语调却带着诱惑和唆使,还有他身上那种倔强的难驯,所有的一切都让人着迷。
林A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揉碎嚼烂。
林A低声说:“阿野,你太自由了。我好嫉妒。”
桑野笑出声来,吹了个呼哨:“AA宝贝儿,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在床上的时候心里面想的什么都会放进眼睛里。你嫉妒?你眼睛里快把我撕烂了!你想把我关起来、囚禁住,嫉妒个屁的自由,你自己得不到还不许别人有――可我哪有什么自由?”
桑野冷了声音看着他,被捆在一起的手捧住林A的脸,带着蛊惑的声音清晰又朦胧,一字一字地钉在林A心口:“你以为你可以用性|爱束缚住我吗?你想得美。”
林A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桑野露出鲜红的舌尖给他看,瞬间撩拨了林A的神经,随即又把能烧沸血的鲜红藏起来,说:“你敢么?你做得到么?”
桑野不屑地看着他:“你想试试?你来啊!”
林A脑子里的风度“啪”一声彻底断裂,被桑野刻意煽动挑拨起来的情潮和恨像翻天海啸兜头砸了下来,把他的身体、脊骨和情|欲都砸得粉碎,水泥一样封在了窒息里。
桑野被绑住的手套住林A和他用力地抱着,唇齿撕咬恨死了对方,一切的拆穿和不体面都混沌糅杂在这间屋子里,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闪过狂风,癫狂地下了一场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