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8
鱼与渔。
这次参与的玩家只有二十四个人,每五个人一组,顶多组成四组,剩下的一组就是四个人,达不到船夫的要求。谁也不知道达不到船夫的要求会是怎样的下场,一开始落单的、独自一人的,在这时候就凸显出来了,连忙去找缺人的小船示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难道不是一个团体吗?”
争执声传来,谢镜清扭头看去,发现是齐瑶瑶那几个女生出现了内部矛盾。
“小琳,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齐瑶瑶和另外四个女生坐在船上,面对着被排挤在外面的两个女生,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但是你们也看见了,船上只能容纳五个人,所以……”
被她叫作“小琳”的那个女生说:“所以你们就要抛弃我们了?!”
齐瑶瑶叹了口气,“不是我要抛弃你们,是规则要求只能五个人。”
另一个被排挤的女生冷笑一声,“船夫一说五个人一组,你们就立马上了船,根本就没把我们当成队友吧?”
齐瑶瑶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那个女生还想说什么,小琳就伸手拉住了她,“走吧,小语,她不把我们当队友,我们还非要腆着脸求她干什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被叫作“小语”的女生显然也被伤透了,恶狠狠地道:“看谁笑到最后!”
许嘉云摇了摇头,“六个人的团队挺占优势的,可惜这个时候反而太多了。”
关卡里的要求总是千变万化,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变量是什么,就要为自己一开始的选择负责任。
小语和小琳在被小团体排除之后,争执了一会儿,发现其他船只快要坐满了,就赶紧找到谢镜清他们,想要凑个整数。
小琳说:“小哥哥,我们可不可以……”
话没说完,许嘉云旁边的位置就被人一屁股坐下,因为吨位过重,船身狠狠偏移了一下,谢镜清一个趔趄扑进了祁方隅怀里。
祁方隅单手就扶稳了他,“哥哥小心点儿。”
谢镜清撑着他的手坐稳,“谢谢。”
不打招呼就直接上来的人是层次感男人,他拉了拉上滑的衣摆,遮住肚子上白花花的肥肉,没有什么愧疚感地说:“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我要了。”
话刚说完,又一个中年男人坐了上来,“加我一个。”
两个女生气坏了,“明明是我们先来问的,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层次感男人无所谓地道:“要脸有什么用,不死就行了,都是老玩家,你们的行动力真是有够差劲的。”
玩家和玩家之间几乎没有关系,大家都是为了活着而努力,缺人的船只只会欢迎别人的到来,更何况船只是来自于船夫而不是来自于玩家,询问这种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没有用还浪费时间的基本礼貌。
两个女生还想说什么,船夫就道:“你们上不上船?再不上,我们就走了。”
她们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互相拉紧了对方的手,咬咬牙走了过去,“上!”
船夫看了她们俩一眼,又看了看另外两个男生,没有什么感情地说:“只有四个人啊。”
几个人都低着头,没敢吭声。
船夫也没有再问,五艘船整齐划一,在沙滩上如鱼得水,船桨轻轻一摆,就滑进了海里,完全不需要人为下去推,占尽了关卡的便宜。
谢镜清问许嘉云:“他们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一半一半吧。”层次感男人抢答道,“虽然达不到要求可能会死,但也只是可能,如果落了单,是肯定会死的。”
许嘉云说:“要不是你,她们也不至于落单。”
层次感男人说:“你的爱心这么泛滥,怎么不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们?”
许嘉云气道:“我本来就是坐在这里的!”
层次感男人说:“我也抢先坐在这里了,合理合规,船夫都没说话,你有什么问题吗?”
许嘉云想骂他两句,但层次感男人说得没错,他们面对的是死亡条件,人人都想自保,没有谁有权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索性就不说话了。
层次感男人看起来还没放弃祁方隅,“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队友了,不妨认识一下?我叫柳元趋,元帅的元,趋——”
“趋之若鹜的趋?”祁方隅接话,“好名字。”
层次感男人讪笑道:“也不用说这么难听吧?”
祁方隅说:“我以为,没把你踹下去,你就应该要感激涕零了。”
柳元趋说:“都是一条船上的队友了,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吧?”
祁方隅笑了,“说得像你敢动什么手脚似的。”
一条船上,有三个都是他们的人,柳元趋就算想作死,也不可能选在这种时候,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想恐吓我?没门儿。现在船已经上了,如果没有了我,你们也缺少一个人,不符合规则,就有可能会死。”
祁方隅“啊”了一声,“有可能的意思是不确定,你不是最了解这一点了吗?”
柳元趋不说话了,估计是怕祁方隅真的烦了,宁愿冒险也要让谢镜清把他给踹下去,终于识时务了一回。
另一个中年男人本来也想自我介绍,看到这一幕,直接当场变哑巴。
小船很快来到了深海,海水阴沉的色调已经将他们完全包围,看不清的未知领域仿佛潜藏着致命的威胁,一双无形的巨手在空中挥舞着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让他们连呼吸都倍感艰难,部分情况严重的人更是全程蜷缩在船里,浑身颤抖,根本不敢往外面看一眼。
许嘉云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我就知道不可能会是普通的捕鱼。”
谢镜清发现他抖得厉害,“你害怕?”
许嘉云唇色惨白,点头道:“我有深海恐惧症,连看图片都怕得慌,原本以为是在浅海,谁知道……”
话没说完,就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头一看,发现是谢镜清脱下自己的外套,蒙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