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电影正式上映之后，票房在三天之后被同期的电影吊打。林染特意一个人去看了这部电影，确实在某一方面具有开创性，电影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做什么宣传，可是口碑却是一路飙升。
相反的，林染的微博下网友的评价是服装和场景很美，但是《殇》从整体来看是失败的，结构散乱，内容空洞苍白。
虽然网友在她的微博下的评论大部分比较温和，但是林染直面批评心里到底还是很难受。
林染一手主导的这部电影，内心十分自责，同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从电影院里出来，回到家，林染把这几年她选择拍摄的电影录像带都找了出来。
她其实有些想不明白的，以前她似乎更容易选出一些更符合市场的题材和剧本。反而这一年她都在走下坡路，上一部电影获得了许多奖项，但是其艺术性要远高于商业价值。
徐清川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开灯，他本以为林染还没有回来，正要给她打电话，却听到放映室那边隐约有声音传出来。
推开门，大屏幕上正在播电影。林染就窝在沙发椅上，电影的光影打在她的面孔上，明了又暗。
林染很在意这次电影的成绩。徐清川能够感觉到她这两天睡得都不太好，半夜总是起来看手机。
票房走势怎么样了？网上的评论又什么样了？林染的心情总是起起伏伏，只是她尽量的想要自己消化，不想让他受到影响。
徐清川坐到林染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拉住林染的手十指相扣。林染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坐直，接着身子向徐清川那一侧一倾，靠在了他的身上。
“徐先生，我怕是要失业了。”林染开着玩笑，却在这玩笑里到底隐藏了些许的真情实感。
倒不是说她真的有失业的可能，只是林染意识到自己可能到了瓶颈期，她自己也开始倾向于不单单追求商业，可是却无法将商业和艺术性相结合。
曾经的电影故事结构追求的是简单节奏明快，刺激又冲突明确。现在林染更深刻的想要寻找人性深处的挣扎与选择，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电影难拍出想要的效果，它是需要经过沉淀和打磨的。
徐清川握着林染的手紧了紧说：“放弃不是你的性格。”
“你觉得我可以一遍一遍的尝试？”林染仰头去看徐清川。明亮的光闪过，她希冀又带着怀疑的目光有些许的挣扎。
徐清川勾唇浅笑，在林染的额间印下一吻：“有什么不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能去做，有我做你的后盾，你永远都不用考虑月亮还是六便士的问题。”
林染翻身勾住徐清川的胳膊说：“其实你也是我的月亮，虽然有那么点曾经明月的意思了……”
徐清川骨节分明的手在林染的腰间一掐说：“这么快你就准备变心了？”
林染怕痒，笑着躲他：“你没有听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唔……”话未说完，消失在唇齿间。
良久，徐清川放开林染，哑声问她：“后半句呢？”
“要珍惜。”林染笑的狡黠，“你以为是什么？”
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响起来，林染的脸霎时间又红了。徐清川忍笑说：“我以为此时还是吃饭重要。”
“吃什么？我给你做。”徐清川说着拉了林染起来。
“你晚上没有应酬了？”林染问道，最近徐清川的应酬比较多，通常回来的都比较晚。
“一会再去。”徐清川边说边拉着林染向厨房走，“时间还早，我先回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林染说着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她知道徐清川忙，却这么忙里偷闲的要回来一趟，他的心里是惦念她的。
家里有徐清川平时买的蔬菜，不多，因为他们也是偶尔才做一顿饭。冰箱里还有牛肉，正好可以做西红柿牛腩。
厨房里徐清川忙碌起来，林染就跟着一旁打下手，但是不到两分钟就被徐清川赶到一边去了，她纯属是越帮越忙的人。
林染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瞅着徐清川。他来不及换衣服，白色的衬衫挽起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臂，身上的围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魅力，反而多了温和的儒雅。
袅袅水汽蒸腾，砂锅里食物的香气开始蔓延。徐清川脱下围裙，伸手在林染眼前晃了晃，笑她：“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啊。”林染急忙回神，她不由得想到了少年时期的徐清川，那时候的他不是一个会低头和妥协的人，她也远比今天更倔强任性，如果他们那时候在一起会怎么样？
大概经过这么多年，也许他们都学会了包容和理解的时候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安排。
林染浅浅的笑起来：“看你做饭的样子特别帅，以后多多发扬一下精神。”
徐清川正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司机已经到了楼下，看徐清川久久不下来才打过来电话询问。
看徐清川挂了电话，林染问道：“你要走了？”
徐清川点头，又凑过来吻了一下她说：“晚上不用等我了，回来很晚。”
“晚了你就直接住酒店里算了，来回跑多麻烦。”林染叮嘱道。
“我不回来你就这么放心？”徐清川含笑问道。
“您还走不走了？”林染被逗乐了，干脆转过去推他，“快走，晚上我才等你。”
吃完饭收拾完，林染又拿了剧本来看，她其实心里有想法要拍独立电影，只是在犹豫中，徐清川的话无疑让她在心里有了些许的安全感。失败也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有资本想要做什么就去做。
说了不等徐清川，林染还是靠在沙发上撑着他回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沙发旁的落地灯打着，剧本散落在地上。徐清川轻手轻脚的把剧本捡起来，顺便看了一眼，还是之前林染想拍的那部电影，上面做了许多的备注。
许是本来就心里警惕着，这点小小的动静还是吵醒了林染，她迷迷糊糊看了徐清川一眼，声音里带着朦胧：“回来了？”
“嗯。”徐清川轻声答道，“你睡吧。”
林染却是有些醒了，起来摸手机：“几点了？”也不知道手机放到哪里了，半天没摸着。
“两点。”徐清川从地上捡了林染的手机递给她说，顺手拦腰把林染抱起来，“你快去睡着，不然过两天就成国家保护动物了。”
“我现在不珍贵吗？”林染乐道，这么一动，她倒是真的清醒了不少。
徐清川垂头看她，面容清隽雅贵，目光灼灼，忽而他又笑了：“贵，而且似乎还胖了。”说着他用手掂了掂，“真的胖了。”
林染：“……”
她难道真的幸福肥了？不应该啊。最近她睡不好，胃口也不太好，林染躺在床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