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霍R真的很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确闲得有些过分，难得生出愧疚之心的霍R试图做出改变，然而事情却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自从霍R解决掉李县令而上面又没派下新的县令，公孙暂代县令之职后才发现――想知道一个人能否当好官，要看他能否当好一个县令。在平衡乡里与宗族关系的琐事中，公孙逐渐摸索到了为官之道。
正当公孙因为有所收获而觉得忙碌也让人愉快的时候，霍R溜达了过来，并试图帮他整理卷宗。
然而对于经过霍R整理后，导致自己完全找不到要用的卷宗的情况，被弄得比原来更忙的公孙除了努力保持微笑之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R。
“殿下，您开心就好。”
霍R：“……”意识到自己好心干坏事的他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挠了挠头，霍R试探性的问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面对霍R真心实意的发问，公孙却难得的愣住了。
他能理解太子殿下想体现自己价值的心思，然而无论如何，公孙都想象不出霍R解决东家丢了只鸡、西家跟北家的人吵了一架的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场景。公孙沉默许久，终于在衙内过来提醒他升堂前，给了霍R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殿下不如去看看李大人需不需要帮忙？”
“……你是在嫌弃我吗？”
“殿下，您多虑了。”公孙微笑，“我还要去升堂，请恕我失陪。”
――你果然在嫌弃我。
叶晓还说公孙对他是“士为知己者死”，但是就对方现在这态度，“知己”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霍R面无表情的看着公孙，在衙内又一次出声提醒的时候，他垮下脸，朝唇边弧度半点没变的公孙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你去忙。”
“殿下，失陪。”
“嗯嗯嗯，去去去。”
在公孙这里受了挫，用最快速度整理好情绪的霍R背着手离开了县衙，溜溜达达的在锦衣卫的陪同下，去了黄河边。
黄河滔滔，凉风习习。
兵卒与自发过来的百姓忙得热火朝天，李公明在一边的棚子中也同人讨论得无比热闹，地面上还散落了不少他们演算时废弃的文稿。
霍R站在黄河边，听着河浪翻滚与百姓希望修建的东西真的有用的谈话声，他没有“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感慨，也写不出“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这样的诗，只想感叹一声，“水好浑！浪好大！”
李公明接到消息而放下手中事务特意迎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霍R的这一声感叹。
脚下一顿，压下霍R到来打断了他灵感的不满，李公明笑着迎上了霍R，“殿下，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霍R扭头，朝李公明咧齿一笑，“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李公明：“……”您能做什么？被这个问题难住的李公明表情一僵，在霍R忍不住问出“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之前，他先一步笑着对霍R的到来表示欢迎，“殿下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我相信在殿下的指导下，我们能够克服所有的难关，让黄河成为百姓切切实实的‘母亲河’。”
李公明抬手，“殿下，请。”
“恩。”
李公明带着霍R进了他走后讨论声仍旧不绝的棚子，并将端着姿态一路跟人点头示意的霍R请到了上首。
棚子简陋，然而里面的物什却一点都不简陋，就连李公明等人讨论的东西，也是霍R有听没有懂的东西。
分水堤为什么要在那个位置修？泄洪道又要在哪里安？节制闸用来干什么？
秉承着不懂就问，霍R很想得到李公明的解答，但是看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散架的桌子，他默默的连人带椅子的往后退了退。
李公明同人讨论到了关键处，各自都有合理理由的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老当益壮的李公明一撸袖子，将手往桌子上一拍，“节制闸就应该安在那，那里才是最合适的地方。”
另一个官职没李公明高，但资历足名气也大的治水大家完全不怵李公明，同样一拍桌子，“你考虑过难度吗？安在那里，没有三年根本修不下来！”
“既然做，就应该做到最好。”
“那这三年就光做这个了吗？钱从哪里来？人力从哪里来？”
双手撑着桌子，李公明紧紧的盯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要做的是能用上百年的东西，不是什么随便用用勉强对付一下的破烂。”
“为官，要对得起百姓，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公明再次说服了众人，确定了节制闸的修建方案后，众人又就下一个问题继续讨论起来，甚至不时随手翻过已经写满东西的文稿背面，找寻空白之处就刚刚想到的东西进行演算。
完全没找到任何插话机会的霍R眨了眨眼，歪头看看连头发都是随便束一下的李公明，再看看另一个脸上的墨迹都顾不上擦的大人，目光扫过忙而不乱的众人，霍R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在这里，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到这点，没有打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李公明，霍R非常自觉的离开了棚子。
因为霍R要出门的缘故，叶晓忙碌之余还特意安排了副手杜宇跟着。
放下了手中事务而专心应对霍R的杜宇其实也有点不高兴，然而他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甚至在霍R出棚子后站在黄河边发呆的时候，无比贴心的问了一声，“殿下，您接下来准备去哪？”
霍R从涛涛浪声中回过神来，他歪头看向杜宇，“你，是不是嫌弃我？”
“殿下，您说笑了。”杜宇面上不见半点被霍R质问的惊慌，“卑职怎么敢嫌弃您？”
霍R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哦，是吗？”
在霍R的目光注视下，杜宇抿了抿唇，学着自家统领的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霍R：“……”行吧。
再次受挫，霍R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