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两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
扈樱觉少睡不着,可贪睡的白瑁也同样睡不着。
白瑁在床上翻来覆去,将回忆想了一遍又一遍,心情变得烦躁无比。脑中虽是思绪万千,却如乱麻,毫无头绪。
这时,她似乎又听见一阵袅袅琴音。这琴音似有魔力,渐渐让她平静了心神。
白瑁一骨碌坐了起来,道:“不对,便是我还在梦中,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没睡着的扈樱自然也跟着坐了起来:“是,你若是在梦中,不该我也在你梦中,我们总不能做同样的梦。”
两人再次坐在床上遥望对方。虽然都抱着被子,虽然本都不该畏寒,但是,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冰冷的寒意由内而外地散开。
白瑁裹紧了被子道:“我觉得有些冷。”
扈樱也皱眉道:“我也是。”
“我们一起睡吧。”
“好。”
抱团取暖应该暖和些。
白瑁下了床,向对面走去。房间正中间是一张榆木圆桌和四张海棠坐墩。白瑁走得恍惚又着急,没留神就绊在了坐墩上,疼得轻呼一声。
扈樱在一旁忙问:“没事吧?”
白瑁摸着被撞的小腿处摇了摇头:“没事。”腿只是有些疼,但心底的寒意却越来越冰,白瑁掉转头回到自己的床边抱起了被子,疾步走到了扈樱床前。
扈樱也忙掀开裹紧的被子,道:“快上来。”
白瑁将手里的被子盖在床上才飞快地钻进被窝中。扈樱立刻抱住了白瑁。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可那凉意却似乎并没有退散,反倒有越来越冷的感觉,似乎怎么也捂不热。
白瑁终于道:“我们会不会是着了谁的道了?”
听闻此话,扈樱觉得更加得冷了,浑身都要冻僵了似的。她干脆变成了一只白狐钻在白瑁怀里,那条毛绒绒的尾巴也收到紧紧的,将自己团成了一个毛球。
白瑁诧异:“你另外八条尾巴呢?”
扈樱苦恼:“被爹爹妈妈下了禁制,放不出来。”说着,她的尾巴尖儿抬起勾了勾漏风的被角,收回时从白瑁的右臂上擦过。另外八条尾巴蓦然如水银泄地般滑了出来。
一人一狐看看被子又看看突然显形的毛绒绒的尾,懵了好一会儿。白瑁想起梦中,扈樱也是这般,那九尾突然就出现了。
而现实中,她们在温泉别庄时,扈樱到底有没有露出过九尾?
白瑁觉得自己记忆一定是出问题了。
扈樱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只当是爹妈的禁制是有某种关窍,自己无意碰了所以才能露出真正的原形。她将九尾都往身体处缩了缩,可那九尾实在是蓬松得很,无论如何也缩不成一个毛团儿。另外八尾只得能裹几条算几条,剩余的都搭在了白瑁身上。
扈樱试图用玩笑驱散心底的不安:“给你再加盖个狐毛大氅。”
白瑁也缩在被子中,抱住毛团扈樱,又顺手搂住了一条尾巴。毛绒绒的尾巴蹭在脸上,白瑁觉得这样的感觉也似曾相识。
两人紧拥在一起,心底的惧意稍稍散去了一些。
白瑁又重新提起了话题:“我们会不会没有察觉被人封印了记忆?”
不然如何解释两人同时忘记了如何相识?
扈樱将自己的头埋在毛团最深处,透过毛团传出来的声音就有些闷闷的:“可能的。”
可是谁能这样在不知不觉地就封印了呢?
这个人肯定很强大。凡间会有这样强大的修行者吗?她们一路行来,似乎都没有遇上修行者啊。
这个强大的修行者想做什么呢?
一人一狐不约而同地缩得更紧了。
白瑁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扈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开了口打破沉默:“我们……”
扈樱道:“你先说。”
“我们沿着原来的路回头去找,说不定是看见熟悉的事物就能想出来了,你说可行吗?”白瑁又问,“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扈樱道:“我的办法是我们回家,找我爹爹妈妈,他们一定能帮我们的。”
白瑁想了想,提出了异议:“你以前不是说要玩个够再回去的吗?就这样回去了,你甘心吗?”
毛团里的声音愈发沉闷不乐了:“不甘心。”然后,这个不甘的声音继续道:“我们先试试你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家。”
“好。”
既然定下了办法,白瑁觉得心安了,慢慢地入睡了。睡梦中,她似乎又听到了琴音,琴声悠远似远在天边,但又近似在耳边低吟,使白瑁渐渐忘却了睡前的恐惧。
勿忘本心。
四字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沉睡中,白瑁紧闭的双眼动了动,又睡了过去。
白瑁是被初一的爆竹吵醒的。
扈樱早变回了人形,眨巴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看着白瑁。见白瑁睁开眼,她有丝愤懑,又有一点羡慕与钦佩:“你怎么能睡得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