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赎身

不多时，刘嬷嬷端出来一个托盘，放在季怀夕身旁的桌子上。

“这些是祖母给你的嫁妆，祖母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顺遂平安。”

季怀夕掀开托盘上的红色缎子，托盘上整齐摆放着一对赤金嵌宝石玉手镯，一对翡翠手串，一对翡翠鸳鸯扣，一对东珠耳环，一对沉香戒指，一对金镶玉珠钗，一对镂空衔珠步摇，一个红宝石项圈，最边上是一沓银票。

季怀夕心头微微震动，这些东西并不是临时准备的。

“老夫人一早就知道怀夕要离开？”

徐老夫人倒也没有隐瞒，从容点头。

“从见你第一面，祖母就知道相府留不住你，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般快。”

“多谢老夫人，只是怀夕不能收，恐要辜负老夫人的一片真心了。”

不等老夫人开口，季怀夕便开口解释。

“夫人跟怀夕如同仇人，若是怀夕带着这些东西离府，夫人恐又有话说，而怀夕既然诚心离去，便不想再生事端。”

徐老夫人倒是忘了这一点，依着姜氏的性子，还有徐婉柔的小心眼，即便拦不住怀夕，日后也难免要拿这些东西说事。

“既如此，祖母就先给你留着，等你成亲的时候，托人给祖母带个信，祖母再给你送去。”

“好，怀夕定会告知老夫人。”

季怀夕没有多待，最后留下两个瓷瓶离开。

徐老夫人看着季怀夕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老夫人，既然舍不得，为何不让二小姐多待一会。”

徐老夫人收回视线，淡笑出声。

“再多待一会又能如何，她还是要走的，只可惜没能在她离开相府前听到她唤一声祖母。”

“二小姐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夫人若是开口，二小姐不会拒绝的。”

“我于她可没有半点恩情，她留下的那两瓶药丸珍贵无比，该是我欠她的才是。”

刘嬷嬷看着桌子上的瓷瓶，确实如此。

“哎，夫人看人的眼光愈发不好了，奴婢都能瞧出二小姐言行不似村姑，可夫人愣是瞧不出。”

“她不是瞧不出，她是根本就没瞧，她心里眼里只有装腔作势的婉柔，至于我那儿子，眼睛早已掉到权势里，又怎会花心思了解一个小女孩。”

刘嬷嬷无奈摇头，从前相爷初一十五都会过来陪老夫人用膳，如今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对老夫人的关心更是少之又少，要不是老夫人通透，心里指不定多难受。

“明天等他下朝，让他过来一趟。”

季怀夕脚步轻快，没多久就回到了梨花苑。

这次是真的可以离开了，连空气都清甜了不少。

“二小姐，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杜鹃手揪着衣袖，神情纠结，她也想跟着二小姐一起走，但是她赎身的银子还不够，夫人是不会放人的。

“嗯，就这一两天的事。”

“二小姐人那么好，以后一定都是好日子。”

季怀夕眉眼柔和，轻笑出声。

“借你吉言。”

“对了，让梁嬷嬷进来一趟，我有话跟你们说。”

不多时，杜鹃和梁嬷嬷站在跟前。

“二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两人话出口的瞬间，才方觉失言，二小姐好似也没吩咐她们做过什么事，除了饭点去厨房拿膳食。

季怀夕从袖中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是给你们的。”

杜鹃和梁嬷嬷对视一眼，立即往后退了半步。

“二小姐要离开相府了，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奴婢们不能要。”

“拿着吧，我离开后，徐婉柔和姜氏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拿着银票赎身离开相府，剩下的钱攒着慢慢花，或是做个小本买卖，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

杜鹃和梁嬷嬷眼眶通红，她们卖身钱不过十两银子，按照一等丫鬟的赎身钱，至多三十两，至少还有七十两余钱，加上二小姐之前赏赐的碎银，足够下半辈子生活了。

二小姐连她们日后的日子都想好了，眼眶发酸，杜鹃和梁嬷嬷双膝一软。

“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们一辈子都不会忘。”

“好了，以后你们都是自由身了，大喜的时候，不许哭了。”

杜鹃摸了摸眼尾的泪。

“二小姐给奴婢留个地，等奴婢出去后，一定去找二小姐。”

“老奴也是。”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季怀夕暂时不打算回药王谷，她怎好带着两人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