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生产

季怀夕刚到桑落珠闺房，护国公夫人一把拉着季怀夕的手臂，话都来不及多说。

露头就将人扯到桑落珠的厢房。

“县主。”

季怀夕伸手拍了拍护国公夫人的手。

“夫人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护国公夫人双手紧紧揪着帕子，紧张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桑落珠。

旁人都劝她，她是过来人，女子生产都要经过那么一遭。

可正因为她是过来人，她才知女子生产的艰难，才知桑落珠此时的痛楚。

落珠出嫁多年，有多想要一个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都懂，落珠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吃了多少苦，扎了多少针，她更是看在眼里，所以她实在难以平静。

做母亲的总是这般，即便七老八十，但只要有一口气在，都想冲在孩子的面前，替他们挡住些许风沙。

季怀夕坐下来，伸手捏着桑落珠的脉。

桑落珠一手握着季怀夕，勉强挤出一丝笑。

“县主，我相信你。”

季怀夕笑着点头，声音轻柔，话是对着桑落珠说，但却也是宽慰国公夫人。

“胎儿很好，你且宽心听产婆的，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亦不能盲目用力，生孩子是持久战，莫要一下子用尽全力，需得蓄力留待最后的胜利，你可明白？”

桑落珠闻言，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眼眶发红。

“多谢县主。”

季怀夕轻轻推开桑落珠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桑落珠的腹部。

“情况如何？”

两个稳婆都是护国公夫人早早寻来的，她们手中接生的婴儿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情况都好，只是夫人有些紧张。”

“你们协助她用力。”

“是。”

季怀夕转头看向一旁的国公夫人。

“夫人，参汤和参片可都准备好了？”

桑夫人点头。

“早早就让人备下了，可要现在拿过来？”

“先喂两口参汤，目前一切正常，但是桑姐姐有些紧张。”

护国公夫人上前拉着桑落珠的手，用帕子仔细替桑落珠将脸上的泪都擦干净。

“落珠，放松，县主和母亲都在，稳婆她们也在。”

桑落珠的汗一茬一茬往外冒。

“母亲，我都知道。”

偏厅里面，尤弘文来回走，护国公坐在主位上，虽然瞧着四平八稳，可是微微打摆的双腿却不太听使唤。

“弘文，你别走了，走得我头晕。”

尤弘文闻言，脚步一顿，尴尬的看了眼自家岳父。

“父亲，我也不想，可我只要一想到落珠在房间里面，我就坐立难安，双脚就停不住。”

护国公没好气看了尤弘文一眼。

“你在大理寺任职，什么刑具都见过，平日只有那些犯人在你面前发抖，今日你倒是不成样了。”

尤弘文看向护国公。

“父亲说得是，弘文确实要跟父亲好好学学。”

“父亲，当年母亲生落珠之时，父亲也这般淡定？”

护国公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迎着女婿怀疑的目光，坦然点头，浑然没有一点撒谎该有的心虚。

“那是自然。”

底气虽然足，但是目光仍旧下意识避开尤弘文。

情况怎能一样，夫人生产之时，身边只有两个稳婆和被他从太医院逮来的老院判，故而他那时候肯定要急躁一些。

当时他听到夫人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一个劲要往里面闯，可是嬷嬷不让他进，说什么产房血腥。

闻言，他都想直接将产房的门拆了，可是又怕吓到里面发力的夫人，而且嬷嬷说女子生产不能见风。

他从白天守到天黑，直到夜色全部将大地覆盖，他才依稀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

顾不得旁的，他直接闯了进去，随后嬷嬷就将一个红彤彤又皱巴巴的孩子交到他手中，随后将他推到屏风外面。

他跟襁褓中的孩子大眼瞪小眼，他那时候觉得桑落珠真的丑，甚至有点配不上落珠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