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有喜

季怀夕和凌霓裳看到妇人摘下帷帽，还有些惊讶，她已经来了三四次。

“周夫人。”

凌霓裳在季怀夕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季怀夕轻轻点头。

王枝枝，王一芙的亲姑姑。

“县主，凌姑娘，此前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不好意思。”

两人在王枝枝的对面坐下。

“无妨，妙真堂开门只为治病，不会管你们的身份。”

王枝枝十分感激。

“县主，我好像有了。”

季怀夕捏着王枝枝的脉络，确实是喜脉。

“刚刚月余，你不该这时候出门。”

王枝枝面上一喜，她其实也不确定，只是这两日有些乏累，她突然福至心灵，可是又怕是一场空，所以怎么都按捺不住心中的着急。

“我不敢确定，总要县主亲自确认才放心。”

说着，王枝枝趴在桌子上哭了出来，哭她这些年的苦楚，哭她这些年的委屈，同时也是为着孩子的到来欣喜。

她不是他们口中不会下蛋的母鸡，更不是身体不健全的人。

她很好，她很健康。

季怀夕轻轻拍了拍王枝枝。

“情绪不宜起伏过大，眼下该要静养，尤其是前三个月。”

王枝枝用帕子拭去泪水，笑着点头，看向一旁的嬷嬷。

“你回去跟婆母说一声吧，我还有事要跟县主说。”

嬷嬷犹豫再三，还是迈步离开。

“她是我婆婆的人，最近出门勤了些，婆母心中有微词，所以让她跟着我，只不过以后该是不同了，我终于可以挺直腰杆。”

季怀夕拍了拍王枝枝，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太多，尤其是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条条框框下，哪怕是王枝枝这样的勋爵人家低嫁，婆家仍旧不买账。

季怀夕无声叹气。

“县主，谢谢你。”

“你给了银子，这是我该做的，无需言谢。”

“不仅是为着孩子，更是因为你的那句话，你说我很正常，让我将慢慢关上的门再次打开。”

“以后好好的，为了自己而活，没必要证明什么。”

“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的，我写信将此事告诉一芙了，前些日子她给我写了一封回信，她在信中同你问安，她说她在庵堂的日子不错，也看清了一些事，她说以后尽量不再犯蠢。”

季怀夕轻笑出声，

“好，我知道了。”

王枝枝拎着两副安胎药离开妙真堂，凌霓裳看着王枝枝的背影，若有所思。

“霓裳，你在想什么？”

凌霓裳看向季怀夕，声音有些闷。

“怀夕，其实周夫人以前是个很明媚的女子，性格跟王一芙差不多，可是成婚后变了，变得不自信，眉宇中多了丝愁绪。”

凌霓裳抱着季怀夕的手臂。

“怀夕，你怕吗？”

季怀夕摇头。

“不怕，我不比裴玄之差，不会自惭形秽，你也用不着怕，依着老夫人对你的疼爱，还有太傅那张骂人不重复的话，你的夫婿应该不敢轻慢你。”

女子被婆家怠待，无非就是自己立不起来，娘家立不起来，可二者有其一，就足够应付。

“你说得对。”

“所以你心上人是谁？”

季怀夕回眸看着凌霓裳，眼里带着探究，她这些日子总跟着裴玄之看书，可比从前敏锐不少。

凌霓裳若是没有心上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茬，因着周夫人联想起在成婚的艰难，十有八九有心上人。

凌霓裳闻言，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快速把头低下。

“没有，我只是看到周夫人心有所感。”

“呵呵。”

凌霓裳只觉得头皮发麻，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真的没有。”

“霓裳，我像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