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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直住在s城的新居里，乍一见乔伊出现在门口，欢喜得就像一个孩子。

“你这孩子，要来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她笑着责备，在玄关帮她卸下背上的背包。

乔伊换过拖鞋，走进室内，发现这段日子以来妈妈又给新居添置了不少东西，以至于现在室内看上去感觉甚至有点儿拥挤了。

“我不知道你要来，家里也没预备什么好吃的，你先洗洗歇会儿，我这就出去买点儿菜。”妈妈一边说，一边拿起外衣往身上穿。

“妈，不急，”乔伊说道，“我得先去s大学人事处报个到，晚了恐怕就见不到领导了。你等会儿，我洗个脸，换件衣服，然后咱俩一起出门。”

“小郝不和你一起报到吗？”妈妈诧异地问。

“他在n大学还有没处理完的事呢，暂时来不了，让我自己先过来。”乔伊平静地说，“我来之前，他已经打电话和s大学人事处的赵处长说好了。”

“噢。”妈妈只应了一声，没再问什么，却在乔伊走向浴室的时候疑惑地对着她的背影出神了好久。

s大学人事处的赵处长大约五十岁的年纪，个子不高，五短身材敦敦实实的，面色红润，眼睛明亮，与乔伊在上次通话中得来的印象非常吻合。

“请坐，乔老师。”他一边热情地寒暄，一边把乔伊让到一张黑色人造革长沙发上坐下，然后用一次性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递过来。

乔伊欠身，双手接过水杯，谦逊地笑道：“谢谢赵处长，您叫我小乔就好。”

赵处长一笑，不置可否地上下打量她片刻，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

“老于啊，我——赵雪峰。”他声如洪钟地说，“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位乔伊乔老师来人事处报到了，现在人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你到我这儿来一趟。”

他放下电话，对乔伊解释：“于捷——法学院院长，马上就过来。你以后就在他们学院里工作。噢，我差点儿忘了，”他看了一眼办公桌面玻璃板底下压着的一张表格，再次拿起电话，“乔老师，你家不在本市，我还得跟学校后勤处打个招呼，让他们在校内的教师公寓里给你安排个住处。”

“哦……赵处长，”乔伊小心地说，“我家里前些天已经帮我在s市买了一套小房子，就不麻烦您联系教师公寓了。”

“噢？”赵处长颇感意外地放下电话，询问了乔伊新居的地点和面积，笑道，“哎呀，时代真是进步了啊，生活过得越来越好。哈，想想我二十多年前刚分配到s大学工作那时候，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住了整整十年呢，连孩子都是在那里出生长大的，咱们国家这些年经济发展得真不错啊！小乔，你买车了吗？”

“没，没，”乔伊微微有些局促，“买房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家里帮我选了离学校很近的房子，就是为了能省下买车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