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诛魔台（三）

入夜，风L等一行人在沐春乡择了一处客栈住下。

风L和聂将心共用一个房间，溟宋与晏未泱一个房间。

外面的夜色渐渐深了，聂将心合上窗，卸了腰间的剑，缓步走到床边，在风L身边躺下。

“喂――”风L用胳膊肘顶了顶聂将心的被子，偏头看她，“你睡了没，我有事情想问你。”

“你问。”聂将心双目轻闭，平躺在风L身边，“我听得见。”

“那个溟宋，你是怎么看待他的。”风L犹豫了一瞬，斟酌了片刻，踟蹰开口。

“他是为我所奴役的妖，亦是我除妖的工具。”

“没了？”风L微讶着看她，定定看着聂将心侧颜。

“为什么还要有别的。”

“那溟宋他――知道你的这个想法吗？”

聂将心眼睫颤了颤，轻咬着唇，呼吸急了些。

“他知不知道，都跟我没关系。”

“胡说。”风L立马开口反驳她，一字一句道：“你分明就十分在意他，只是不敢告诉他罢了。”

聂将心闻言握了握拳，语气毫不客气。

“你若不想睡觉，可以下去。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下去。”

“那算了，我换个话题。魔界公主叶瑶星跳下诛魔台这件事，你怎么看。”风L识时务的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忙不迭问她。

“没什么可看的。”

“……”风L顿了一顿，缓过半口气，恍恍惚惚启唇：“如若有一天，你如叶瑶星一样，爱上了一个妖，该如何？”

“不会有那么一天。”聂将心快速应答，没有片刻犹豫。

“万一呢？”她又问。

“那便杀了他。”

风L默然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她，声音听起来极不真切。

“如若那个妖，是溟宋呢。”

聂将心没有回话。

良久，风L才听见聂将心叹了一口气，回她。

“其实我已知晓自己的结局。在生命终结之前，我想尽我所能的除妖，还给人们多一片净土。”

风L难得的没有一惊一乍的回她，只是躺在床的另一边，安静的听她说。

“控梦师画念，你可曾记得。”聂将心见她不答，便先问了她一句。

“记得。”风L轻阖双眸，点头回她。

“控梦师画念可以看见眼前之人的结局，她告诉我，我最后会因溟宋而死，除非丢掉身份，才有机会改变结局。”

“那你还――”风L话说到一半又噤了声。

其实原因为何，她不问，也已知晓。

“画念告诉我，哪怕我变成妖，亦或溟宋变成人，也无法改变我和他之间的悲剧命运。”说道这里，聂将心深深的吸了口气，语气嘲弄，“花紫芊说的没错，人妖陌路，人神殊途，没有人是特别的。”

听到这里，风L睁开了眼，轻声唤她。

“聂将心，你――”

聂将心忽而转过身，侧躺着，戳了戳风L后背，轻笑道：“你爱上楼泽了？”

风L背脊一僵，一时间说话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才没……”

“你有。”聂将心毫不留情的堵住她的话。

风L垂目不语，长睫微颤，好半晌才开口回复聂将心，字字说的分明。

“若他能生生世世以神的身份活着，我愿以命相抵，倾尽所有。”

翌日。

清晨，聂将心便同风L一起动身，去客栈老板娘那里去问可能是“叶瑶星”的人。

“老板娘，近日村里除了我们几个，可还来过其他异乡人？”风L问。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唤来了另一人：“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不过莛菲应该知道，你们问问她。莛菲，你过来一下――”

“老板娘，你叫我。”方莛菲快步走了过来，下意识抬眸，轻轻看了风L和聂将心几眼。

老板娘跟方莛菲说了几句，随后转眸看向她们两个：“你们两个要找什么人，问她就可以。”

说完，老板娘扑了扑手，扭头翻开账本记账去了。

“多谢――”风L朝老板娘笑了笑，随即转头去看方莛菲，“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近三日村里除了我们几个，可还来过其他异乡人？”

“我叫方莛菲。”方莛菲简单的上下看了风L几眼，问她，“你们要找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