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擦干眼泪22

眼睛好像有千斤重，闻酒酒费力睁开看了看四周，是在医院啊。

见她醒来，唐柠弯下腰轻声问道：“酒酒，现在是什么感觉？”

酒酒有些不在状态，反应有点慢。听唐柠这么问才觉得头疼，身体使不上劲儿。

“阿姨，裴星盏怎么样了？”酒酒嘴里发苦，整个人虚到说话都费劲。

“他很好，毫发未伤。”见女孩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是询问裴星盏，这让唐柠心里五味杂陈。

“我的胳膊……”酒酒右手输着液，她便试着抬了抬左手，僵硬和疼痛让她瞬间紧绷，紧张和害怕通过心电监护仪显示了出来。

“不怕不怕，”唐柠伸出手替酒酒理了理头发，“胳膊骨裂，修养一个多月就没事了，阿姨问了医生，不影响你练武。”

听唐柠这么说，闻酒酒心里的惊恐才少了些。她是习武之人，身体机能受损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虽然虚惊一场，可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她不后悔保护了裴星盏，可练武的意义对她同样重要。带着些许庆幸和后怕，闻酒酒小声哭了起来。

奔腾的眼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唐柠见酒酒这样却也没有出声阻止。她宁愿看着孩子把情绪发泄出来，也不愿让她憋在心里。

医生推门进来，见小姑娘眼圈红红，检查的动作更轻了些。

“小姑娘，你家长说你是跳舞的，胳膊上的伤不会有影响，别担心。”酒酒正在嘤嘤嘤，听医生这么说立刻便抬起了头。

跳舞？

酒酒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唐柠，唐柠略显无奈地耸耸肩，医生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谢谢医生。”闻酒酒乖巧道谢，忽略了医生对她专业认知上的偏差。

“以后身体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家长，知道吗？你有胆囊结石，你肯定都不知道吧。”医生看了看酒酒身上的刀口，忍不住叮嘱。

“结石？”酒酒二度看向唐柠，唐老师连忙补充说明。

“酒酒啊，给你做ct的时候才知道你有结石。可能是事故发生时受到了冲击，让结石跑到了胆囊最细的颈部去了。因为发生了急性梗塞，所以这才给你做了手术。不过你放心，只是切除了胆囊，一个多月以后你还是能活蹦乱跳。”酒酒当时情况危急，家长又撒手不管，唐柠只好签了手术同意书。

但这毕竟没有经过酒酒同意，这个自作主张让她有些忐忑。

酒酒侧过脸去看唐柠，她应该在病房守了很长时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眼周带着明显的疲劳――这些细节让感动填充了闻酒酒的心，她知道唐柠是真的对她好。

“谢谢阿姨。”酒酒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她自幼离家，感受到的亲情极度匮乏。但是遇见唐柠之后，她缺失的母爱仿佛正在通过另外的方式一点点被弥补回来。

唐柠见酒酒眼睛亮晶晶，虽然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表情平静，心里的怜惜就越发重了。她越是懂事唐柠就越是心疼她、忍不住想对她更好。

从这一刻起，闻酒酒不再单纯是唐柠挚友的徒弟，也不单单是裴星盏的保镖。这乖巧可人的姑娘，让唐柠忍不住当女儿疼。

住院期间，唐柠每天都会来陪伴酒酒。这也是十九年来闻酒酒第一次体会到了被格外照顾的感觉。

唐柠会给她梳好看的发型，唐柠会带来精心搭配的病号饭，唐柠会在酒酒看手机时间过长的时候提醒，唐柠会在出门时把电暖宝塞到她怀里。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唐柠是闻酒酒的母亲。

酒酒出院这天，虽然脸色还是泛白，可漾在她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平时多。她正一点点自信勇敢，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在回到望山安保的路上，唐柠拉着闻酒酒的手反复交代着――

“回去先不要着急练习，让骨头长好一等重要。”

“不要觉得年轻恢复得快就可以不注意，每天还是要多休息，知道了吗？”

唐柠的话翻过来覆过去说了好几次，可闻酒酒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她任由唐柠拉着她，叮嘱不断。

等闻酒酒下了车，公司里出来几位老师接应。唐柠带着些许舍不得朝着酒酒挥手。

酒酒也舍不得唐柠，可她却还是在眼圈通红前摆手转身。

这些日子即将被她封存起来，成为低落时的勇气候补――曾经也有那么好的人对她好。

工作人员把闻酒酒连带行李送到宿舍便离开了，酒酒看看空空的宿舍，突然生出些陌生来。看看床铺，她打算先换个床单。

外出的黎昭雪推门进来，首先闻到的是酒酒从医院带来的消毒水味。

见酒酒离她的床铺有些近，黎昭雪快速找了个借题发挥的机会：“我说闻酒酒，你才从医院回来就不能讲究些，沐浴更衣以后再进宿舍。”

酒酒看了看她，向旁边退了几步。

这样的反应并没能让黎昭雪满足，她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继续说：“我还记得你参加选拔那天，何等风光。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你竟然一不小心就弄折了胳膊。现在机会白白落到别人头上，你什么感觉？”

闻酒酒并不是不清楚因为受伤错过了这次拍摄，可被黎昭雪再次强调，她心里的难过还是被勾了出来。

见闻酒酒低头，黎昭雪朝她走了两步：“我就说嘛，山里的土包子就应该夹紧尾巴做人。一得瑟，遭天谴了吧？”

酒酒闻言捏住了手里的床单，眼泪终究突破了眼眶的阻拦。她很想和别人一样有能和黎昭雪大吵一架的能力，而不是被气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可辩驳时却总会控制不住眼泪。想到这，酒酒不由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见闻酒酒被刺激到，不嫌事大的黎昭雪便又向前走了两步，她动了动闻酒酒的发梢，动作中毫无尊重。

“怎么，说不出来话了？哦对了，你靠武力绝对能碾压我。怎么，要打我吗？”黎昭雪离闻酒酒越来越近，脸上的挑衅明显至极。

“我都不知道，原来酒酒的舍友这么张狂。”眼见黎昭雪越来越过分，站在宿舍门口安静看戏的沈若和唐柠立刻推开门。

黎昭雪没关门，碰巧沈若匆匆赶来，还带上舍不得酒酒的唐柠。她们把黎昭雪的所作所为看了个全，如果不是沈若拦着，唐柠早都打算撸起袖子冲上去了。

黎昭雪僵硬地回过头，见站在她背后的是沈若，脸色瞬间惨白。

“沈总……”明明想解释些什么，可在对上沈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黎昭雪选择了放弃。沈若没动她甚至离她有点远，但气势足够把她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