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闻香如闻我 - 牡丹霸主 - 糖风大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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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闻香如闻我

刘台牛撑不住了......

胡特早就做好充分的准备,他的船要比琴川还要多,并且在奉天南城门设上伏兵,楚心乐自己都应付不过来,又怎么敢来支援琴川?

邢雁鸿吗?

胡特双脚踏在坚固的甲板上,他放下手中的强弓,勾唇笑起来,那双外族人特有的棕色琉璃瞳在橙红的火光下映出别样的风采,他有着一双完美的眼睛,眼尾随了自己的额布格那拉向上勾,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和楚心乐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两人又那么不同,楚心乐上勾的眼尾将他区别于女人的媚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胡特上勾的眼尾里却是挡不住的凶狠野心,他将自己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可又让人无法去琢磨。

今日他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进攻琴川,他势在必得。

他抬眸,琉璃色双眼紧盯住城墙上死撑的猎物,从背后抽出一箭,拉起弓弦,缓慢而有余地直视刘台牛,银白色箭头在火中发出冷光,这次箭头对准的不是双臂,而是刘台牛暴露在外毫无遮挡的胸口。

弓弦拉得越发紧,他黝黑的手指勒出青白色,银白箭头后露出那只凌厉的眼。

起风了,风推着火把开始摇摇欲坠,将熄未熄之下烧得更旺了。

刘台牛疼得嘴唇惨败,他眼前模糊一片,只能看清海面上大体的情况,却瞧不见甲板上想要自己命的胡特。

弦被全部拉满,胡特耳边是火苗炸开的轻微声响和弓弦紧绷的声音,箭将放。

而胡特全然未意识到死神的来临,他已被死神拿起镰刀勾住脖颈,耳边传来身后城墙下万千灵魂的怒嚎,他听见守备军的叫喊,他听见自家主子在耳边的吩咐,可他唯独没听见死神手中的镰刀割破皮肉的声音。

他用一只手拼尽全力调动转射机,对准胡特所在的那艘船,抬起另一只手,沉重粗闷的喘息中,压抑的黑夜漫长,黎明的曙光似乎没有希望,他喊破喉咙:“放箭―――!!!”

身后的箭如雨下直冲海面,胡特拉弓的手松开,一阵波涛之后又陷入长久的沉寂。

胡特瞧着城墙,随后又瞥向远方,眸底生出一丝未能隐藏的诧异。

那一箭没能射出,在冲向刘台牛心口的前一刻被远方射出的暗器拦下。

刘台牛站在城墙上看西边水面上驶过来的船只洋洋洒洒,规模要比这些蛮夷们的大太多。

“主子?”刘台牛眯起双眼,他瞧不清楚,又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可喊完又觉得不对,他家主子那只有一艘船,这些看似规模大但面积却小的船并不是奉天的。

行在最前面的那艘船上人不多,最前面的那人穿一件黑色大氅,他将手中的弓递给身旁的人,又从旁边人手中拿过一把精巧的折扇,大冷天的拿把扇子确实奇特,不过他不扇,只是一手拿扇轻敲另一手手心,嘴角带着得意的笑,他不满地“切”一声:“敢在中原放肆,拿几艘烂船也敢乱发狂,真当我云家吃素的?”云既明那张狂的性格一点没变,朝钱益说:“开上去,让他们瞧瞧云家的厉害。”

一时间上下位突然掉了个向,可刘台牛不知道来者是谁,也并不知道来人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他依旧紧闭城门,在城墙之上命令守备军放箭。

云既明也不怪城墙上那人,毕竟是守城的将领,多个心眼倒让云既明看得起。

僵持不下的攻与守在这一刻加快速度,胡特绝不恋战,这是他作战中最明显的优点,若是眼见计划不按他想象中来实施,那么便会毫不犹豫地撤退,云既明的船虽然不大,但胜在轻巧,胡特这些船显然从中原运出后未经改造,他们船身大,虽然能够装下投石机和弩车,但行在水上的速度却大大减慢,还没撤退多远就被云既明他们追上。

蛮夷们擅长骑马打仗,对于水战他们并不熟悉,胡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云既明这个选项,若是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早就占领琴川瓦解掉楚心乐的势力!

临安比琴川还要靠南,因此若说琴川是水乡倒有些不妥,临安的水路要比琴川多得多,因此云家兵在水战上可谓就是如鱼得水,他们撞上蛮人的船就迅速翻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抹掉蛮人的脖子,这些动作连起来都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临安的快向来不只是说说而已,云既明懒得动手,他命钱益搬来个木凳,坐在自家船上跟看戏一样。

胡特那艘船行在最前,已经看不见影子,而云既明追上的只有最后一艘船,蛮人眼见船被占领,便不做他想一同跳入水中,他们擅于隐藏,一个个像是见不得光亮的老鼠一眨眼便钻进黑暗中,连踪迹都寻不到。

钱益要追,让云既明拦住,懒洋洋地提醒:“咱们又不是来抓人的,救了琴川一整个城的命,说起来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楚心乐想要谢谢我,就该把人还给我。”

他这边刚说完,便见北边不远处驶来一艘船,那船多处损伤,一看就是经历过战争的模样,甲板上的红色身影太过显眼,云既明虽然只在汝南春日宴上看过他那么一眼,但那一眼足够记清楚这人的模样。

当楚心乐的船靠近,云既明敲扇子的手停下来,他蹙起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这人虽然笑着,面色温和如沐春风,但笑意不达眼底。

楚心乐记得云既明,准确来说,他怎么能忘了云既明呢,若不是他的相助,云既明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躲过云家和临安?

云既明仔细瞧着楚心乐,刘台牛见到自家主子简直高兴的忘乎所以,立马叫人打开城门,老远在城中就大喊:“主子!主子!这呢!!”见楚心乐只是回首给他一个眼神,没有要过去的迹象,便抬脚要出城门,可还没迈开步子,又退回来,叹口气,还是先忙着去处理伤员。

方才激流勇进的水面如今平静诡谲,楚心乐在自己船上,云既明也在自己船上,他们相互对望却没有谁要迈开这第一步,他们相互试探,又相互保持距离。

最终还是楚心乐先开口,打破僵局:“多谢云大公子出手相助。”

云既明点头,慵懒地挥开扇子,又阖上,之后便叹口气,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善渊。”

“善渊?”尘凡在一旁听得迷糊,就这么脱口问了句。

其实楚心乐心中也有疑问,不过他不动声色。

云既明这才想起来,邢清章的字是纪无涯在无名山上时赐给他的,因此中原无人知晓,云既明也并没想过隐瞒这些,他大大方方地说:“九原邢家的大公子邢清章,字善渊。”

尘凡和楚心乐这才回神。

邢清章给楚心乐讲述自己来到琴川之前的经历模棱两可,楚心乐也并未深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过若是别人主动说出来,那楚心乐也不会不听。

楚心乐点头,说:“所以呢,云公子来这有何贵干?”

“要人。”云既明答。

“谁?”楚心乐明知故问。

“邢善渊。”

“你说要人就要人,把我奉天当什么地方了?”楚心乐态度坚决。

云既明难得的好耐心,说:“城主,您可看清楚了,方才若不是我鼎力相助,这琴川,已经不归您所有了。”

他虽然看似毕恭毕敬,但句句冷淡,一股子威胁意味遮不住。

楚心乐也笑,他朝后一摆手,易安军便要掉转船头,只留下那么一句话飘在风中:“为了帮云公子得到临安,那些信可是写的我腰酸背痛。”

云既明最怕这人提那么一茬,他立马命人开船追上去,一路追着楚心乐上了岸,进了琴川城,边追边说:“有话好说嘛城主,您看我记着您的恩德,这不才来报恩嘛。”

楚心乐被他这几个“您”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停住脚,冷声说:“停,尊称我可受不起,有话就直说,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将伯鸾的大哥交给你。”

云既明见这样也没用,便只好实话实说,当着众人的面突然说一句:“善渊是个小偷。”

钱益在一旁听到这句时心中打了个颤,他心想完了,刚要伸手去捂云既明的嘴,奈何他的手速还是快不过自家主子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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