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 西秦旧事 - 舞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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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来这事是北堂晖同惠成帝的矛盾,可惜北堂曜一支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卫珉鹇刚带着人出了宴请天下的前宫,便被人围住,那禁卫皮笑肉不笑道:“冰天雪地的,九王妃出来做什么?”

肖平战和陆海潘江挡在前面,抱青掐红护卫在她身边,卫珉鹇隔着人群笑说:“里头人太多,我觉得有些闷了,出来走走。”

“属下说了,九王妃还是回殿里比较安全,否则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属下不好同九王爷交代。”

这就是不让路的意思了,卫珉鹇收了笑:“你要拦我?”

那禁卫带着三四十人,她一行不过六人,哈哈一笑:“您可是我们一位贵客,主子吩咐了,要您在宫里好生休息。”

说罢刀光一闪,剑影袭来,肖平战长刀出鞘,飞身踢倒冲在最前面的人,陆海潘江护着卫珉鹇先行离开,径直冲了出去。

宫中已经大乱,这陌生的北廷皇宫里卫珉鹇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掐红急声道:“殿下,咱们出宫去,咱们的公主卫率还在城里守着!”

延武帝一共给了卫珉鹇近一万的公主卫率,她一行来北廷以后,这些人分别驻扎在城里城外好些地方,如今宫中大乱,也不知道北堂晖的人有没有赶来,若是没有的话,他几人想要全身而退可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赶忙说:“我们先行出宫,陆海你拿我的授印去召卫率的人来,登封城咱们可能呆不下去了,须得连夜离开。”

“好啊!我们回肃州!”掐红想到回肃州还是高兴的,扶稳了她的身子:“殿下还怀着小世子呢,需得当心啊!”

肖平战解决完背后那些人匆匆赶来,一身衣裳上全是血污,他抹了把脸,对卫珉鹇说:“那头去不了了,全是禁军,咱们走东边离开!”

这哗变得如此突然,打得她们好一个措手不及,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宫中乱转,不知不觉走到了梅园,卫珉鹇抬眼一看,破败的幽兰宫就在不远的地方。

“谁!”

抱青大喝一声,从茂密的梅林背后,慢慢走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多日不见的慧昭仪,她一身棉袄又脏又乱,正抱着猫儿,见她一行人来,低声问:“你要逃走吗?”

卫珉鹇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里面一片清明,冲着她点点头,她歪了歪脑袋:“你跟我来。”

说罢冲着幽兰宫直直走去,她走得飞快,几人好容易撵上她的步子,进了幽兰宫才发现里头安静地可怕,三萍不见人影,也没有听见良太妃的声音,她掀开铺着破棉絮的床板,赫然出现的是一方通向黑暗的入口!

“你......”

慧昭仪抱着猫走在前面,示意她跟上。

抱青拦住不让卫珉鹇去,后者却摇摇头,“相信她一回。”

陆海潘江对视了一眼,潘江说:“王妃稍等,我先下去!”

说罢,跟着慧昭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通道口,肖平战也跟着进去,接着是掐红、卫珉鹇,抱青和陆海殿后,连陆海都进来以后,他将床板恢复如初。

慧昭仪的步子飞快,几人简直要跟不上她,这幽暗的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掐红掏出火折子打亮前面的道路,发现前面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通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越走几人心里越没底,黑暗中只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声,还有慧昭仪怀里的猫时不时的喵喵声。

走了好久,潘江上前捏住慧昭仪的肩膀:“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慧昭仪太瘦了,潘江捏着她的肩膀只觉得吓人无比,她回过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很吓人,卫珉鹇被几人护在后面,也站住了步子。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对吗?”慧昭仪开口,半分没有疯癫之感,她只是神色有些恍惚:“北堂晖今天进宫了吗?”

前面的礼炮轰鸣,令她知道今天北廷皇室定有喜事。

卫珉鹇点点头:“太皇太后薨了,六王爷如今应该正与惠成帝对峙。”

慧昭仪有些着急:“我知道你是南朝的公主,你手下有兵,能救他,我们快走……”

“你为什么要装疯?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卫珉鹇高声问道,慧昭仪的背影一顿,抱着猫几乎跑起来:“你不要问太多,我救你出去,你救一救他。”

一行人跟着慧昭仪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一道石壁面前,慧昭仪示意陆海推开它,没想到这看起来结实无比的石壁真的能推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条结了冻的河。

慧昭仪站在山壁口,对她说:“顺着水路往北走,能回到登封城,接下来的事我就帮不上你了。”

这一日的风格外的大,吹起她一身破棉絮的衣裳,看着就很冷,卫珉鹇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她,那是方才北堂曜给灌的,还热乎着。

“多谢你。”

慧昭仪摇摇头不要,举了举手里的猫:“我有它够了。”

“你跟我一起走,我能活你就能活!”卫珉鹇对她郑重地承诺,可是慧昭仪又摇摇头:“我不需要你救我,我还有事情要做,若你要谢我,救他就好了。”

他是指北堂晖,卫珉鹇皱着眉想了想,点头:“我会的。”

慧昭仪点点头:“可以帮我把门关上吗?”

说着示意了一下石壁,陆海潘江看了眼卫珉鹇,见她点头才帮着推上石壁,慧昭仪单薄的背影烙在卫珉鹇眼里,将她心中的疑惑拔到了一个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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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宫中,气氛已经不是微妙或者紧张了,而是充满了血腥气,明明是个好日子,却血流成河,北堂晖犹如浴血的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惜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与谢h战了几百回合不见胜负,却已经精疲力竭。

“铮!”一声,定光剑顿在地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冲谢h说:“你别逼我恨你。”

谢h不比他好多少,捂着胸口,只觉得肋骨可能已经折断不知多少,吐出一口鲜血,笑道:“你不是早就恨上我了吗?”

他们曾是兄弟,春日狩猎,夏日摸鱼,秋季踏秋,冬季冰嬉的兄弟,一同读书,一同练武的兄弟。

一起上阵杀过敌,一起望着黄沙喝过酒的,兄弟。

北堂曜上前搀过北堂晖:“我们该走了。”

北堂晖低头瞪着谢h:“若有来生,我定会在你为患之前杀了你。”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北堂曜皱了皱眉,架着北堂晖走出去,脚下全是禁军的尸体,层层又叠叠,血渗进地砖,一踩,惹得靴面颜色更深。

“呵、呵呵......若有来生......”谢h在背后,忽然发出了一声笑,那笑声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带了一丝丝的悲怆,可他兄弟已经无力再去追究,相扶着走出的这方宫苑。

他们一走,谢h再支撑不住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四周很安静,安静地像那一日在火光中的折桂宫,肃谦贵妃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梳好妆,侧头说:“苦了h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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