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尚晖让小哥送进了一间不对外营业的疗养院,安顿下来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处理数据和整理论文。
家人们也得了消息,各展神通地找地方躲清闲去了,只可怜大伯家的两个堂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过哥俩在大国企工作,领导都是能人,眼瞅着求情的都找到他们跟前,果断给哥俩任务,让他俩出差去了――英教授已然到了上达天听的地步,犯不着为了那么点七绕八绕的人情,得罪了这么一尊贵人,他们倒不是无情,而是想着第一例植物人已经苏醒了,老实排队都轮得到。
话说尚晖除了顶着夜色跑一趟和谐医院之外,就在疗养院安安生生闭关了一段日子,自觉论文已经完善到了领域内大佬也一“忽悠”一个准儿的程度,他就打算正式出山了。
不过他这种已经达成上达天听成就,下一步就要晋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境界的巨佬,出关也是需要契机和仪式的。
这天晚上,他坐着小哥的车,再次来看望副院长他弟:躺了快十年,全身肌肉萎缩,各脏器的功能也有不同程度的衰减,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专门治疗,只看副院长他弟脖子以上,完全是个正常人。
不仅仅脸上有肉,皮肤光滑,他更是表情自如,反应迅速,连说话都一点不结巴了。
所以尚晖到来,例行先问一问,“感觉如何?”
副院长他弟笑道:“脖子以上哪哪都好,脖子以下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顿了顿他主动道,“求英教授给我加大力度!真不用一直保守治疗。咱们是校友,你的论文我不能吃透,看明白结论绝对没问题!再说高位截瘫的病人落在你手里,一年内就拄拐回家的不少于十个!”
“瞧把你激动的。”副校长就坐在弟弟的手边,实话实说,“他醒了,他和全家都乐观得不得了,我看他脑子恢复了,就把你的论文拿给他看。”
作陪的小哥都忍不住笑了:谁能相信如今行动自如的他,一年多以前还是个截瘫病人呢。
尚晖点了点头,“那行。”求仁得仁嘛,他亲自给病人调整数据,大刀阔斧一点。
“嗷!”
副院长坐得近,恨不得捶弟弟一拳,“杀猪啊你!”
他弟弟激动得语无伦次,“哥,手!我的手!嗷!嗷嗷……地疼!疼啊!”
他哥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面上波澜不惊,“恢复痛觉了嘛,你该开心。”
副院长他弟此时满头汗水汇成好几股,跟泪水混在一处,“是……开心,疼啊!”
尚晖老神在在,觉得可以再电一电这位仁兄,同时不忘分散一下他的精力,“硕士学位拿到了吗?”能近距离检视这位仁兄的灵魂,也就是精神体,他确认这位妥妥高智商,挺适合搞科研。
副院长弟弟有气无力,“拿到了。”
“本科什么专业啊?”
“数学。”
“哦,我那儿缺个助教,你来吗?”专门针对植物人的数据处理软件他不想亲自敲代码,正琢磨上哪儿挖几个编程的码农回来,现在码农的头领就“自投罗网”了。
副院长的弟弟眼眶微红,双眼晶亮,“来!”
副院长笑道:“你人还没坐起来,工作都有着落了。”
十一点时,副院长他弟咬牙切齿地能让自己左手大拇指微微颤动,尚晖留了下一句“我弄个促进代谢的药出来”拉着小哥告辞了。
回到住处,他就给学生们熬夜改论文。
第二天一大早,小哥亲自上门,带着他去见长老了。
自从修燕然从系统里兑换出的技术因为过期而失效,这些天学术界,尤其是生物医药相关领域遭受了很多非议,压力很大,尚晖这边却是全然未受波及,除了上门走关系的人流如织之外,堪称一片“岁月静好”。
头一个植物人病患先是苏醒,昨天更是开始恢复肢体知觉,虽然不至于就此宣布唤醒乃至于痊愈植物人就此“攻克”,但却给许多人足够的希望。
现在拿到治疗仪的几大医院光是前来治瘫痪的外国友人预约起码排到了五年后,植物人治愈的论文一发表……光是医药费就能创下好大一笔外汇收入,更别说还有卫家那排到后年底都依旧在增加的订单。
所以这种时候长老再次召见,尚晖早就预料到了。
虽然自从有了这些突破性成果,他就鲜少出国参加什么学术会议,但坐着轮椅或是躺着担架的外国友人一个一个来,一年多之后自己站着或是拄着拐杖一个一个走……尚晖在很多同行眼里都是准诺奖级别学者,在相关领域的威望不说一言九鼎,但只要他说就有许多人无条件信服。
长老寒暄过后,也是先问起副院长他弟的情况。
老人家想打听的东西尚晖心知肚明,“就算治疗情况不理想,行动也许略受影响,需要用拐杖之类,但文职工作以及生活自理都没有问题。”
长老笑了,真心夸奖了尚晖好几句,之后就说起了正题,“那个自体器官培养技术你觉得如何?”
尚晖一脸平和道:“想法好得不能再好!但是一培养就培养一年以上,组织活性都没了,还达不到施行移植手术的标准,关键技术上还是差了不少。”
他总不能解释说因为修燕然没有续费,于是系统临时激活的一条伪技术路线从此失效,只能推说培养组织细胞的条件不对,不足以维持这些细胞一定的寿命。
分管科技的这位长老亦是名校毕业,理工功底相当过硬,在尚晖三言两语间就明白了修燕然和她的团队为什么失败。
长老考虑了一下,“听说你要再琢磨出个促代谢药?有眉目了?”
尚晖笑而不语。
长老哪里看不出他不止是有备而来而且胸有成竹啊?看着眼前这位不到三年的年轻人,他直白问,“你能不能接下来?”
尚晖轻松地点了下头,“能。不过修燕然收了许多外来资金,弄得专利所有权非常混乱。”
长老笑了,“想另起炉灶?”
尚晖应道:“我重新配置一套培养液,让他们能从几个细胞一路培养出可以达到移植要求的器官来,咱们就抓这个专利,国内市场咱们自产自销,国外市场吃不下的地方就搞专利授权,肝、胃、肾、肺咱们都可以单卖。多捞一笔是一笔,谁又嫌钱多?”
说这年轻人爱钱,长老头一个不信:他的火电改进技术就是白送给国家了,之后的神经细胞修复仪,一套也只要十块钱专利费。
年轻人之前会就有所保留的理由他立即就知道了:经费有限,这个可以解决,但人手极端不足,摊子铺太大往往没有好下场,也容易给人轻浮的印象。
长老指派人手,当然不能就给几个普通教授和研究生。
总之,尚晖在小哥以及长老秘书的陪同下“满载而归”。
这两位皆有“神鬼辟易”之能,尚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让外甥女按照他的指导去改进探针,而外甥女婿则负责新探针的合成,至于其他学生在被他安排去折腾潮汐能发电机了。
秘书也是个“懂行的”,旁听都听得咋舌不已,小哥就一派淡然了:毕竟他都习惯英教授无所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