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 朱雀每天都想闹海 - 坐拥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沧云渊叹气:“白钰堕仙,成为这世上怨气最重的人,黑影自我体内抽离,寻他做了新的宿主,我才得以清醒。清醒后,才回想起当时,我曾给过凡人秦三娘些许魔气,指使她去杀了南袖...”

“孟阙,实在抱歉,这虽非我意志,却仍是伤了你们...”沧云渊歉然道。

“呵,呵呵,若说罪魁祸首,其实,是我啊。”孟阙难堪地笑笑,“是我借给你乘归浮槎,助你渡过归墟,从而打开了魔盒,放出了魔鬼...是我,造成这一切的,是我。”

沧云渊垂眸,每个人都在局中,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都添了一把火。现在追究谁是罪魁,谁是祸首,毫无意义,大家皆是,亦皆不是。

“你有何打算?作为曾被黑影附身过的人,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随着时间推移,白钰仍是会被黑影慢慢控制。他的情况会时好时坏,内心无惧无忧,便与平常无异,一旦心生怨怼,这黑影就会立马助长怨念,整个人瞬间发魔...你是见过秦三娘那个样子的,想必你也晓得。”

“玄虞作为第一战神,既然那样说了,就表示他不会管这件事,而东王公和西王母早已超脱六界,自也是指望不上的...如此,这六界之中,尚可一战的便只有我了,更何况,我体内有初升曦光,可免受黑影蛊惑...”

灼燃的烛心突然跳动了一下,轻微的“毕剥”了一声,一小段燃尽的灯花便顺势滚下烛台,掉落于烛台下方的水格中。

锦衣华发的仙人只是摇头:“你是见过黑影的实力的,前有秦三娘,后有巨狐白钰...你这么做,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又能如何?”

我能如何?...

那是一声叹息,冗长的,荒凉的,是孟阙发出的。

不知何处飞来一只小蛾,兴是被烛光吸引,围绕着烛火飞旋不愿离去。许是太过热情,羸弱的翅膀不小心引上了火,瞬间便燃尽了,烧焦的尸体顺烛台滚落至水格中。

细细分辨,小小水格里,不堪剪的灯花,喜扑火的飞蛾,俯仰皆是。

此番吵闹,惹得烛火飘摇,将那粉衫仙君默然伫立的身影映照的忽明忽暗,晦涩不清。

今夜月色迷离,花香浮动,南袖睁着一双朦胧醉眼,将这闲庭的一草一木悉数扫遍,可她仍是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妖王宫还是狐王宫。

曾几何时,他们四人围坐一张酒案,案边支有一玉瓷酒炉,青梅的香气环伺其间。白钰还是那个笑意微漾的谦谦君子,默坐一旁为大家打酒斟杯;婉露就坐在他对面,托腮微笑着,静静听她对孟阙的控诉;那时的孟阙,也是丝毫不让人的,竟真跟她拼酒,拼了整整一夜...

这样的日子...

再不会有了。

南袖拭去眼中湿意,低头去拿酒壶,将才发现身旁的夜筝已然伏案不醒。

不成想,这夜筝看着刚烈不羁,气性甚大,酒量竟是这般的浅?...

正当她苦恼,该如何把人送回寝居时,一灰袍仙君突然自暗处走出...微醉的南袖好一番凝睛聚焦,才算是没错认。

这...这叫什么来着?哦,对,苍梧!他真是太像白钰了...她每次见他,都要反应好久。

但有一点不像,大大之不像,那就是眸色。

白钰的瞳眸是浅褐色,看着温柔得很,想当年,她初见白钰第一眼,便深深栽入那脉脉流转的浅淡眸光中。而苍梧的瞳色就深邃多了,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好似藏了很多东西,教人读不出情绪。

苍梧无视南袖探究的眼神,而是径直走向酒醉的夜筝,将人横抱于怀,举步欲走。

“当初,便是你和夜筝做戏,陷害白钰,伤了露露吧?”南袖幽幽地问。

苍梧身形一顿,点了点头:“是我。”

“你爱夜筝没错,但婉露何辜,这般欺她?白钰何辜,这般害他?”

“那夜筝又何辜?”苍梧嗤笑,“我爱她没错,但白钰不爱她,便是原罪。既是有罪之人,又何谈陷害?”

“我终于明白,为何夜筝不会将你和白钰认错了...”南袖摇头,“你同他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苍梧慨然一笑:“自是要不一样的,若是完全一样了,怕是这辈子,都只会是一个影子...”

南袖一怔,睇着灰袍仙人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突然有些头疼。

抓过酒壶,为自己再斟一杯,可已无对酌之人,无奈,只得举杯邀明月了。端端遥望天边玉轮,南袖一时顿挫,想敬这寡言的月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恍然想起,方才苍梧抱着夜筝离去时寂寥的背影,不知为何,莫名想到一个词:众生皆苦。

“如此,便就敬这众生,敬这皆苦。”语毕仰首,一饮而尽。

然月淡如水,远立九天照尽悲欢,却始终…缄口不言。

白钰仍是闭门不出,他的小院也从未亮过光,平静的可怕,然青丘那边,却又陷入了麻烦。

涂山同青丘离得近,两边一直互通有无,却蓦地听说,赤狐一族再度蠢蠢欲动,意图谋反。

南袖是气不打一处来,眼前的危机将将才解除,这没脑子的赤狐,便盘算着趁九尾狐族尚未复元之际,篡而夺之。

这还真真是,趁你病,要你命啊...这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噼啪响~

她略一思忖,决定还是得去趟青丘,反正,经过天庭与青丘的这场大战,她镇南府已经与狐王宫紧紧绑在了一起,也不惧被人非议了。

凭着南烟此前予她的玉牒,她毫无阻碍的入境青丘,一个掐诀便来到了河谷深处的狐王宫。自己这不请自来的,也不好贸然打扰二姐,遂化身小雀,穿窗掠瓦,停在了大殿外的某处枝梢上。

嚯!这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竟是济济一堂,坐满了人。

有好些白胡子老头,想来是他们青丘各族的长老了,大殿中央立有一身袭赤衫的中年男仙,正神情激愤地说着什么,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这人她识得,正是那贼心不死的赤狐族长――赤廉。

凝神听去,好像是在说九尾狐族品行不端,前狐帝白钰强抢天后,才给青丘招致弥天大祸,此次大战,青丘伤亡惨重,无论如何白家都得给个说法...

南袖听得只想翻白眼,这大战还没开始呢,甫一听到雷声,你们这些红狐狸就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了,最后与天庭硬刚的,还不是九尾白狐。

话说这赤廉还真是不要脸,自己之前与天庭通敌的事浑似不记得了一般,还恶人先告状。二姐和二姐夫也是,就知道坐那,也不为自己争辩...真是,真是急死她了!

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聒噪,列立殿门口的宫侍们抬眼去瞧,原是一只圆滚滚的小麻雀,在槐树枝头上蹿下跳,瞧它激动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开口说人话骂街了。怕它吵到前殿议事,宫侍一点术法,化作一粒石子向南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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