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 红楼虐我千百遍 - 朱大概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175章

贾敬进得内室,看到的就是贾赦与他那侍卫师父僵持的局面。心里哀叹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贾赦,怎么还让师父在这里等你,还不快快起来。”话里面兄长的款拿得十足。

贾赦也算是给他面子,一翻身坐了起来,可是那被水浇过的内衣,全都贴在了身上,一出被子,就让贾赦直接打了个哆嗦。他愤愤不平地指着自己身上道:“敬大哥看看,这可是一个师父能做出的事?这不是给我派了个师父,竟是找个人来慢慢搓磨我呢。”

“贾赦!”贾敬大叫一声,这个死小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就不怕人家侍卫一个折子递到圣人面前,治他一个心怀怨怼之罪。

好在小心地瞥了那侍卫一眼,发现人家眼里虽然出火,可是神态还算是克制。于是贾敬先不管贾赦是不是会被冻着,走到侍卫跟前行了个礼:“刘侍卫,我这兄弟从小娇惯长大,有些不懂规矩,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这一遭。”

刘侍卫心里火气也是腾腾的,想他好好地在乾清宫当差,谁知道就让戴总管派下了这么一个差使,说什么得让这个纨绔子弟两年之后,武举上不能无功而返。他都已经是荣国公世子了,还考什么武举?

可是话虽然是戴公公说出来的,谁不知道那背后定是有着圣人的意思,要不就算戴公公在内庭里举足轻重,也不能调动侍卫。但是,这可是一个吃不得苦,下不得力的纨绔!别说两年,让刘侍卫说,就是二十年,这货也不见得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中武举。

何况过完年,这货还得去京营当兵。那京营里头的兵,哪个不是从各处选出的精锐,这货想着在里面站稳了脚跟,手里没两下子怎么能成?更要命的是自己还得跟着他一起去京营!若是没有戴公公承诺,这货考中了武举之后,也会给自己提一等,刘侍卫一定不会答应下这份差事!

算了,为了自己能从三等侍卫提成二等侍卫!刘侍卫深吸了一口气,对贾敬道:“圣人对荣国公世子期望甚大,而世子基础又过于薄弱,只能加紧练起。所以就算原来怎样娇惯,现在也只能委屈世子了。”

贾敬自是点头不已,好言好语地将人家侍卫师父请到外间坐下,又让下人小心地伺候着,才来看那拥着被子发抖的贾赦。只见他虽然唇已冻得发青,可是那脸上的不服不愤一点也没消去。摇了摇头,贾敬轻轻道:“你怎么不想想,这刘侍卫有如此底气,敢往你身上直接泼水,背后就没有什么人说过什么?”

脑补什么的,有时候比说明白了还要好使。贾赦听了贾敬的这一句,那身子又颤了一颤,看了看垂下的门帘,才小声地问道:“大哥觉得真是圣人说了什么?”

贾敬又摇了摇头:“怕是不尽然。你想想,圣人是怎么知道你考武举的?还有就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子弟,考武举的也不是你一个,为何圣人单单给你指了师父?”

贾赦已经吓得自己从床上下地了,也不管身上冷气袭来,打着哆嗦问道:“大哥是觉得,这位侍卫是父亲向圣人给我求来的?”

贾敬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对自己这个堂弟来说,叔父的威力,比圣人可大多了。贾赦那里脸已经青得不能看:“这可糟了,要是他给父亲去信怎么办?父亲还不得撕了我。说不定就算将来在京营里立了功,他也不让我回家了。可是我儿子还不会走,还没听他叫爹呢。”

看着他那怂样,贾敬无奈地道:“那你还不好生地向刘侍卫赔礼,再保证日后绝不再犯,再承诺日后定会好生跟着人家习武。”

亲哥,你这两三个再,可就把自己弟弟里里外外地卖给别人了。不过贾代善的威力明显强过了贾赦的面子,他也不换衣服,直接就那么湿着来到了刘侍卫面前,砰地一下跪了下去:“师父,今天是我犯混,请您大人大量地原谅我这一次。”

刘侍卫也让贾赦这一出搞得有点手忙脚乱,说来贾赦已经是荣国公世子,比起他这个小小的三等侍卫来,品级高也不少。若不是自己被指派来做他的师父,平日里两人相见,谁给谁行礼还真不一定。现在人家却是大礼拜到自己面前,就是刘侍卫也有些动容。

“世子请起。师父之称当不起,不过是圣人派我来指点着世子习武罢了。刚才我也有些情急,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刘侍卫回答得十分客气。

贾赦得了他的好言,看这位师父也就顺眼了些。有心想着与人拉拉近乎,让人家不要向他老子写信告状,已经让贾敬给撵到里头换衣服去了。自此踏实地听从刘侍卫的安排习武。

不过这刘侍卫虽然言语上客气,可是性子里头的耿直却是改不了的,一旦贾赦动作不到位或是习武的过程之中偷懒,那是一定罚了再罚,连饭也不给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而贾赦这个蠢的,竟无意间让刘侍卫发现他天生神力,觉得他是习武的奇才,更是对他高标准严要求起来。

贾赦是不知道,自己悄悄练习父亲所传的巨力术,竟成了自己师父给自己不断加码训练的根源,要不准能哭给贾代善看。也是通过这样不断加码的练习,现在贾赦心中,这位师父的份量,还真是一天重似一天。

听到贾敬又拿师父罚他说事,贾赦也是长叹一声:“我这师父别的都好,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变通呢。”

贾敬不由得失笑。自己这位堂弟,也不知道是坏了哪根筋,现在两府里还在孝期,竟然想出了给师父送暖床丫头这么不靠谱的主意,结果让人家给拒绝了不说,还连着三天都加码了功课。

贾赦这不靠谱的行为,自是瞒不住时时注意着他的贾代善。刚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大儿子已经开始让自己掰正了的代善,从《大百科全书》里抄录了不少后世里行军、治军的东西,直接让人送回金陵,要求不多,贾赦必须对这东西倒背如流。

贾赦是不是哀嚎贾代善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圣人又给太子赏了几个女人。自己这边想着怎么让大儿子忌了好色的毛病,可是圣人那里却在嫌自己儿子宠幸女人少。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对于太子的寡人之疾,贾代善还真是不大赞同。别人不说,只原著里一个来历不明的秦可卿,上一世就让他费了多少的精神!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真如后人猜测,就是太子的遗珠,贾代善都觉得,太子的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治国理政之上。

他想爬的科技树,他想的万邦臣服,还指望着太子呢!

于是当今又收到了贾代善的密折。这太子殿下的屋内事,自然不是贾代善一个养伤的臣子应该置喙的。不过他转着弯的意思表达得挺清楚,那就是嫡子比庶子贵重,嫡子比庶子母族更得力,嫡子比庶子更让文人士大夫心里有认同感。

真不是贾代善封建思想乱入,而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嫡庶之分还是十分认同的。所以贾代善才能从自己让贾政游学,只他与谭先生两个出行说起,再说到贾政此次游学,一个丫头不带,就是怕那庶长子生在嫡子之前。

外表看起来这不过还是他与圣人沟通感情的普通折子,说的也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可是圣人是谁,他能从这折子里看不出贾代善表达出来的意思?里面那浓浓地对自己给儿子塞女人的不赞同,圣人刚打开折子就看出来了好不!

说来贾代善敢写这份密折,还是因为原主对圣人知之甚深:当今并不是嫡子上位,所以在内心深处,有一份遗憾在里面。这也是他为何在太子刚周岁之时,就直接立其为太子的原因――本朝嫡子及位的只有第二代皇帝,若是当今的嫡长子也能顺利登基,岂不是说他的英明不输太祖?!

这心理是不是靠谱贾代善不管,可是能利用还不利用,就不是贾代善的作风了。圣人看着自己手里的折子,苦笑了一下:“这个贾代善,别看是住在庄子里,可是消息倒是怪灵通的。”

戴权在旁边神色一紧,想想道:“听说他们家的那位二爷,一直都没有回庄子。”

圣人摇头道:“他那个蠢儿子,不过是个白身,能听到什么消息。这事儿定是张颉与他说的。”

戴权有些迟疑地道:“没听说承恩侯去拜访荣国公呀。”自己派出去的人,可是没放过那庄子。若是张颉去了庄子而自己没有接到汇报,那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圣人一哂:“他人是没去,不是几日里就给贾代善送一回东西吗?”

戴权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与贾代善的关系是不错,可是这都是建立在两个人都对当今忠心耿耿的份上。不对,戴权身上一个激灵:“难道荣国公?”

圣人不在意地笑道:“你想得多了。也不过就是张颉急着向代善示好,三五不时地又是送东西又是送药材。代善恨不得把他派去的人关在庄子外头,可是又怕伤了太子的面子。这些他在密折里都说了。不过这样也好,张颉这些年身后有太子,行事有欠章法,众人偏得看在太子份上给他个面子。上次要不是代善提醒,朕还真不知道,那詹事府让他塞了那么一堆只知空谈的人进去。”

戴权那一口气这才算是喘均了:“想来荣国公也是听了承恩侯府里传的消息,才又给圣人提醒。”

圣人点了点头:“他说得也不错,这多少个庶子,也不及嫡子来得贵重。只是太子妃也不年轻了,这嫡子,还能指望吗?”

这问题戴权可就回答不了,只好重新做起了背景板来。不过当今当日就召见了太子,又让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常住东宫,却是京中有些头脸的人家都能知道的事实。

太子对圣人的这一番告诫与赏赐,也十分不解,自是要问计于自己的舅舅。张颉沉吟了一下道:“说来圣人对嫡庶也十分看重,是不是想着殿下若是得了嫡子,才算是国祚得人?”

太子的脸就不大好看。太子妃当日得选,更重要的是她的母家位重,又是清流的中流砥柱,家里出了名的会教养女孩。不过那样貌,只能用上端庄二字。

偏偏,太子从小就是在规矩之中长大的,心里对那守着规矩行事的端庄之人,没有什么太大有好感。因此自他与太子妃成亲以来,除了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他很少在太子妃处歇息。不得不说,没有了种子,任那太子妃再是端庄自持,也不能自己生出孩子来。

现在父皇的举动,却是说明他老人家,也是在意太子是不是有嫡子的,这让太子那颗已经见惯了百花之心,如何能够甘愿?

张颉把太子的神色看了个正着,小心地劝道:“这些年来,也是我疏忽了。太子妃母族与太子若即若离,怕是也因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不大亲近有关。”

“他们即是做了我的岳家,自是该与孤同心同德才是!”太子对张颉的话也不是没有感触,可是他却认为那太子妃的母家,竟然不主动与自己这将来的天下之主亲近,让他本就有些骄傲的心,生出了不满。

张颉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且想,那些追随殿下的人,哪个不是期望着从龙之功?可是现在殿下就与太子妃不亲近,那李家就算是出力再多,将来殿下登基之日,太子妃能否封后,他们都没有把握,可是若殿下有个闪失,他们家族却是无法推托。如此看不到好处只有坏处之事,又怎么会为殿下出全力?”人家看不到好处,何必掺和你的事。

太子就是一噎。他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舅舅,原来这位可是生怕自己与太子妃家太过接近,免得他这个承恩侯,会落在将来的承恩公之后。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颉叹道:“说来也是老臣自私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太子面前自称为臣,让太子吓了一跳,口内唤了一声:“舅舅?”

张露面就再叹一口气:“在此事之上,老臣不如荣国公多矣。说来老臣这些年来亲近殿下,一来是为着咱们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来也是为了臣这张家,能长久兴盛下去。就为了在殿下心中的地位,老臣不愿意殿下与他人太过亲近。就连老臣举荐到詹事府的人,也多是自己的门生、故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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