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图尔斯紧急回到清霄宫披上外袍,假装自己刚刚从床上起来。轸宿替他打开门,图尔斯吸了半口气就呛咳起来――空气中充满一股鲱鱼罐头的臭味,臭得浓郁逼人别具一格,把他之前从霍宁身上吸到的乳香气味和自己的冷杉味信香全冲没了。
完了,我是个臭天乾了,但愿解决了问题回去之后香香的霍宁还会愿意抱抱自己……图尔斯满目悲怆,以影帝的自我修养整理好面部表情,巧妙地将被迫离开地坤的怒火伪装成起床气,大步走去。
“陛下,”图尔斯行礼,带着一股子不耐的火气,“臣不知陛下漏液来访,有失远迎。”他悄悄瞟了一眼,臭味的源头不是皇帝,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宫女――这大概就是轸宿情报中提及的那个地坤宫人。
“免礼免礼,”与之前双方剑拔弩张相互斗法相比,此时皇帝的语气称得上和善,“朕听闻皇叔今日突然离席,是因为信期发作,因此特地前来慰问。”鲱鱼罐头味的地坤上前一步奉上赏赐,图尔斯被她突然的靠近熏到窒息,轸宿极有眼色地靠过来接过礼品,将鲱鱼罐头不动声色地隔开。
那宫女却依旧不退,反而越过轸宿的肩头将脸往图尔斯的方向伸,鼻翼翕动。轸宿不动声色与其僵持,片刻之后鲱鱼罐头败退,回到皇帝身边。皇帝将两名宫女的暗中争斗看在眼里,眼底兴味甚浓,不作任何调解。
那宫女在皇帝边上附耳说了不知什么,皇帝开口:“朕只知地坤信期难捱,不知皇叔这天乾信期……是如何度过呀?是否需要太医院前来诊治?如有需要,皇叔尽管开口。”
图尔斯这才明白过来,他带鲱鱼罐头来是来试探他的呢。但遗憾的是鲱鱼罐头自己的信香味道太重影响了嗅觉,加上轸宿阻拦,愣是没闻出他到底与地坤刻印了没。
于是他摇摇头:“天乾乾坤颠倒之时,表现各异。臣仅仅是头脑昏沉行为略有失控,为不影响陛下赏花宴,故而提前离席回宫,臣在此告罪。”
“天乾信期乃上天注定,于身体并无太大影响,不必劳动太医院诸位院士。”如若说出自己已与地坤一度春宵,则必遭皇帝盘诘,那地坤何处来,出身如何,又添麻烦;反正今日他只带了个闻不大出信香气味的鲱鱼罐头,干脆谎称自己的信期睡一觉就好了。
“这如何能行?”皇帝态度强硬,“朕这就着人宣太医院院正――”
“陛下使不得呀!”图尔斯急忙推辞,“院正年迈,不宜半夜劳动,臣自知无大碍――”
“院正年迈不宜半夜奔波,那不如皇叔过去?”皇帝眯眼,语气强硬,“就这么说定了,软轿已经候在清霄宫外,皇叔不如前往太医院旁的安宁宫小住几日。”安宁宫是皇帝的寝宫之一,位于太医院旁,因为位置不佳成日空着。
看来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图尔斯大概知道皇帝不折腾他就浑身难受,只得起身谢恩,坐小轿往安宁宫去。
谁知第二日午时未到,便有白虎阁暗卫闯入宫中递上情报:“星主,有人持紫微令闯摘星楼!”图尔斯看完纸卷,心中有个荒唐的想法生出――
有人刻意引动他的信期,令他神志混沌或者――将他困于宫闱之内,持另一个以假乱真的紫微令控制摘星楼。根据暗卫带来的情报,来者虽蒙面,其身材音色都未经伪装,极容易判断。
对方走的不是假扮星主的路子,对方选择持紫微令强控摘星楼。
“有人持紫微令闯摘星楼,那我这里的这个,又是什么呢?”图尔斯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那块小金令牌,在场的摘星楼星宿们都诚惶诚恐地跪下。
“这……”
“紫微令……有两个?”
“不可能!”这个猜测被轸宿当场否决,“紫微令自摘星阁成立之初,就是独一份。打造紫微令的是当初天市垣的首任列肆二星,他们打造完紫微令之后便毁去图纸自挖双目,紫微令做法就此失传。”
“当务之急是抓林家女,核验她手中的紫微令。”轸宿说完,图尔斯微微颔首。
就在他们商议完毕,暗卫准备带着星主的口谕回去的时候,另一个暗卫滚进来,浑身带着芥末烟的辣呛气味。
“星主,有人持紫微令,要抓白九!”
图尔斯豁地站起:“白九人呢?”
“跑了!”
“轸宿安排下去,我要皇帝三日……不,一日之内没空管清霄宫!”
我地坤呢,我放在自己床上那么大一个香喷喷的地坤呢?
狗皇帝和冒牌货都给我死!
地坤的信期到来之前会有先兆,从口渴和变得极度嗜甜开始,体温升高身体变得敏感,人开始慵懒,身后有少量黏液分泌,信香气味逐渐变得甜腻浓郁。等到生殖腔主动打开,那就是信期正式开始的时刻。
霍宁在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变化之后,就开始频繁下山采购食物。米粮,蔬菜,最重要的是大量的糖。信期的地坤身体瘫软几乎只能进流食,糖是能够快速补充体力的东西。
而且他也很喜欢吃。
目前霍宁的住处是山间一处被废弃的小屋,看屋内的装饰和气味的残留这里之前应该隶属于一个天乾猎人,但对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信香气味几近于无,反而是腐朽的木头和灰尘的气味更重一些。霍宁用了点时间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山下的小镇能获得的棉花布匹质量有限,他只能凑合着用。他窝在新买的小被子里,一旁的架子上搁着热乎乎的糖水,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化,等着信期的到来。
万万没想到信期的爆发就如同山洪一般,迅猛而令人猝不及防。当时霍宁正懒洋洋地睡着――随着信期的临近他越发嗜睡,一天可以睡六个时辰以上,身体突然蒸腾而起的热度令他踢掉了他身上的被子,随后他醒来,屁股底下是热乎乎的一大块。霍宁随手摸了一下,粗糙的衣物蹭上娇嫩敏感的皮肤,令他发出一声难以自抑的甜腻呻吟。
他的亵裤连带新买的床单,全湿透了。
霍宁跌跌撞撞站起来,想拿毛巾擦擦身体,却没想到小屋的门突然砰砰响起。他吓了一跳,就地翻滚回到小被子中,大门被猛力撞开,伴随着破碎的木板,有大量的陌生信香涌入。
霸道的,浓郁的,陌生天乾的信香。
霍宁颈后的刻印一阵阵疼痛,他紧绷起了身子。被刻印的地坤会本能拒绝陌生的天乾,但天乾的本性令他们会被信期的地坤气味吸引。他们追逐信香前来,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占有甜美可口的猎物。
那天乾被角落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地坤迷了眼,缓缓朝霍宁的方向走来。他每走一步都致力于散发出高浓度的信香,空气中带着血腥气息的信香气味令霍宁惊恐不安。
霍宁突然带着被子跃起,将被子扑了对方一脸,那天乾没想到信期的地坤竟然还有能力反抗,自乱了阵脚。霍宁趁机跟上,试图去掐对方的喉咙,却因为天乾近乎本能的反抗而没有成功――自从成为地坤,他的力量也相应地削弱了。天乾以体重优势将霍宁连同被子按倒在地,血腥味伴随着他的呼吸往霍宁口鼻中钻,他急吼吼地就要去扒身下地坤的裤子――
突然间他顿住了,血味的信香被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掩盖,他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一把短刀正正插在他的喉头――握刀的手素白纤细,但是丝毫不抖。天乾被他轻轻一推就往旁边倾倒,血喷得到处都是,浸透了给霍宁安全感的小被子,霍宁不得不拽着被子的一角站到一旁,手中还紧紧握着沾满血的短刀。
他侧耳倾听,在自己的激烈的心跳声的间隙,有别的声音。血腥味中慢慢弥漫出另一种天乾信香,有别的天乾过来了。
还有一个,还有两个。
都不是图尔斯。
霍宁跪坐在血泊当中,清秀姣好的脸上溅满了血,从浓郁的血腥气当中有甜腻信香气味散发开来,像是用鲜血供养的花,在最暗的深渊中盛放。越是不愿与天乾交合,信香的气味就散发得越远越浓,小屋中横七竖八地躺了受害人的尸体,到处都是搏斗的痕迹。
霍宁用最后的意志力检查布条是否缠好,以防止打斗中短刀脱手。他深深呼吸,抬起头,眼睛亮得慑人,仔细看却会发现他的瞳仁深处已经是一片混沌。
下一个。有新的天乾出现在门口,屋内血气太浓,已经闻不到对方的信香气味。霍宁机械性地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刀。
突然间他的力气猝不及防地消失,信期极度疲弱的地坤腿一软,跌倒在来人怀里。对方轻轻地一扭一拨,霍宁手中的短刀当啷落地。
是熟悉的冷杉气味。
其实早就想写越是发情越凶悍的小O了
图尔斯:我老婆呢?我放床上的那么大的香香的一个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