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百日祭简疏文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向…… - 简律师他缴械投降 - 舟木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246章百日祭简疏文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向……

第246章百日祭简疏文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向……

【接正文】

金辉小区,简疏文家。

简疏文起了个大早,自己给自己做了个早餐。

时桐走了,家里就剩下简疏文一个人,哦,不对,还有一只猫,时桐考虑到小动物坐那么长时间飞机太遭罪,就没把小三带走,他把小三留给了简疏文。

简疏文吃完早餐,给小三添粮、铲屎,然后出门。

今天简疏文没去事务所,而是开车前往青乐山墓园,陈非葬在那里。

陈非的后事是简疏文帮忙办的,在选择墓地的时候简疏文第一个想到了青乐山墓园,因为陈上屿也葬在那里。爸爸是陈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陈非一定愿意长眠在爸爸身边。

今天是陈非死后的第一百天,按照丧葬风俗,要进行百日祭,简疏文买了花,去青乐山墓园祭奠陈非。

简疏文到得很早,但有人比他更早。卫知礼已经站在了陈非墓前,他穿着得体的黑色风衣,神色肃穆。

简疏文到了之后没跟卫知礼说话,他把花放在陈非墓碑前,并动手除去刚长出来的杂草。

卫知礼突然主动说话,卫知礼说:“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简疏文没接话,他一边干活一边想:这世上哪有如果?

卫知礼忽然垂下眼,说:“你是对的,简疏文,我就是个道貌岸然、装腔作势的小人。”

简疏文还是没接话,手上的活不停。

卫知礼此刻仿佛十分需要倾诉,他一股脑儿地说道:“我口口声声说帮钱弘打赢官司是为了律师的职业道德,但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吗?我哪有这么正义?难道不是因为钱弘是我表弟?卫钱两家是亲家?再加上当时我姑丈,也就是钱子超风头正盛,我……我只是嘴上那么说……”

卫知礼压抑了很多年的话突然决堤,像洪水一样往外涌:“当年钱弘耍手段、找关系,把陈非逼退学那件事,我为什么不阻拦?我真的不知情吗?不是的!钱弘毕竟跟我沾亲带故,我是怕家里人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可我夹在中间又能怎么办?我只能装不知道。”

卫知礼第一次直视自己内心幽暗处,在陈非墓碑前。

没有人全然干净,哪怕是自诩正义和正确的人。

见简疏文还在不紧不慢地除草,卫知礼急了,他扯着简疏文的衣服把简疏文拉了起来,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到了。”简疏文叹了声气,说。

“知道真相,你不生气?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也推了他一把,你应该打我啊!”卫知礼急道,他在寻找情绪宣泄口。

“打你没意义,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造成这样的结局,有很多方面的原因。”简疏文幽幽地说。

简疏文掰开卫知礼的手,继续除草,他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没有什么是一个人的原因……”

“我欠他的。”卫知礼执拗道。

“没有谁欠谁。”

“我下辈子还他。”

“作为唯物主义者,不讲下辈子。”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话,最后卫知礼先离开了墓园,留下简疏文一个人在除草。

简疏文干完活,简单地洗了一下手,擦了一下衣服,就上了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今天还有第二个行程,今天刑辩研究院和心理研究所联合举办专题论坛,这次论坛很受关注,电视台全程直播,简疏文作为刑辩研究院研究员,也受邀参与。

这次论坛针对的是陈非连杀六人这一社会事件。连杀六人这种骇人听闻的罪行,再加上爆炸、绑架、枪击、沉船,竟然都出自一个曾经的方合大学高材生之手,方合大学是国内顶尖学府,能考上的都是天之骄子,出了这样的事,社会各界都在讨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可以肯定,陈非的心理有问题。”论坛上,一名心理学家说,“陈非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

另一人提出疑问:“可听陈非中学时期的班主任说,陈非上学的时候很乖,很听话,性格很温和。”

“这就是症结所在。乖、听话、温和,这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他青春期压抑了自己的攻击性,才会导致心理变态。”心理学家斩钉截铁地说。

所有人发出“哦”的一声,仿佛恍然大悟。

简疏文差点没笑出声来。

试问哪个学生上学的时候没被打压过攻击性?青春期要是敢叛逆那是要拉出去教育的。上学的时候老师家长用尽全部手段把孩子塑造成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但是一出学校,社会就会亲自告诉这个孩子,乖巧、听话、没有攻击性容易吃亏,这难道不搞笑吗?

不过陈非的事情倒是跟青春期压不压抑没关系,陈非父子的悲剧在于,对上他们对抗不了来自上一个阶级,例如钱弘、万仁峰的压迫;对下,他们的品德又过于高尚,反而引来小人蚕食,陈上屿高尚得都像个圣父了。这一类被夹在中间的人,要么灭亡,要么发疯。

或许以陈非的处境想要翻身,真得学学时桐,时桐兽性更强,他面子里子都可以不要,规矩道德也可以不顾,不择手段只为赢;但陈非做不到,陈非的愧疚感是很重的,每做一件坏事他都会内耗,直到自己把自己逼疯为止。

简疏文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听到那些人还在讨论陈非。

那位心理学家说:“陈非没有善恶观、没有道德感,他内心非常冷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反社会行为。”

简疏文听他们讨论来讨论去,觉得他们口中的“陈非”跟自己认识的陈非不是同一个人。

一直沉默的简疏文突然开口:“不对,我跟陈非认识很多年,我觉得,不是他没有善恶观、没有道德感,而是相反,他的善恶观和道德感都太重了。”

全场鸦雀无声。

“还记得陈非提的那个问题吗?”简疏文说,“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为什么他爸爸那样的好人,却从不受命运眷顾?他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他在心里比谁都在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甚至想亲手实现它。”

简疏文继续说:“钱弘能向狱警行贿,换掉狱中陈上屿的心脏病药,导致陈上屿病发死亡,还能利用自己爸妈的身份地位逼陈非退学,你们都在说陈非怎么怎么样,对,他是有错,但钱弘这些事情是没有人说是吗?”

一人说道:“简律师,你是学法的,你应该很清楚,陈上屿狱中出事,陈非应该依法处理,而不是自己私自报复。”

“我是学法的,陈非也是学法的,我知道,陈非也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陈非这么做是因为他失望了?陈上屿见义勇为被判七年已经够让人失望了,不是吗?”简疏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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