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 将女凉烟 - 猫逢七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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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一句来日方长,凉烟心头莫名沉闷,若护不住凉家,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二哥,接下来父亲出征,我会继续随军而行,望我们一如往昔,还是拜了把子的友情。”

宴星渊心里第一次有这般特别的人存在,以至于连表达,都不懂该如何去说,喜欢,爱,这几个字眼,他难以启齿,也看得过重,见凉烟反应冷淡,他便想着是不是说得不够:“阿桑,我以前与你说过,若是有看上的女子,捧成公主也不为过,就算她想要这江山,我也能打下来给她。”

凉烟自然记得,那时两人还不对付,宴星渊的嘴刻薄得很,总能气得她没了理智,如今想来,倒也觉有趣:“这是在宫里,二哥说话得注意些。”

宴星渊很想靠近些,揽着她牵着她,但又不愿冒犯,克制着保持距离:“无碍,有人我会察觉,阿桑。”

“嗯?”凉烟抬眼看他。

宴星渊似有许多话想说:“这里不是能静谈的地方,我们先出宫。”

“我需得等父亲,还不知王上是否会责罚。”

“我来时问了守在此处的宫女,能作证是t澜郡主先动手,且她的手腕被司靳所伤,垣帝真要责罚,也责罚不到凉大将军头上,大可放心。”

凉烟还想推辞,去瞧早就远远躲在一旁,只笑盈盈望过来的冬亦,朝她挥了挥手,冬亦不仅没靠拢过来,反而撒腿就跑。

冬亦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只心中暗道,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先行回府,绝不会打扰这独处时光,至于老爷夫人那里,奴婢定会给出完美说词,保证绝无后顾之忧。

凉烟看着一瞬间跑没影的冬亦,也不敢在宫里高声喧哗将人给喊回来,只好讪笑着瞧向宴星渊:“不知二哥要与我静谈什么?”

“方才一些话,是我唐突,阿桑莫要有心理负担,一切还同以前一样。”

凉烟稍安下心:“那走吧。”

两人出了宫,找了家茶楼雅间坐下。

“二哥想说什么?”

“阿桑,今日正旦朝会,你入了不少人的眼。”

凉烟不解:“入了不少人的眼?”

“你背后是将军府,兵权在握,而你年纪虽还小,但模样已长开,有莺惭燕妒之姿,今日又展露出不俗的才情,有几位皇子已然起了心思。”

听得这话,凉烟想到上一世,在她未有出格之举前,的确有几位皇子有意结亲,甚至还登门造访。

但后来她喜欢宴星渊喜欢到抛去女子应有的自持矜娇,热烈到让整个京都皆知晓了她的情意后,那些皇子便也作罢。

“二哥是如何知晓的?”被这般夸,凉烟有些羞怯,但也愉悦,“没想到我还挺抢手。”

宴星渊耿直答道:“眼神,席间你一曲剑舞,他们看你的眼神,如同愚蠢野兽,你是他们垂涎欲滴的一块肉。”

凉烟一滞,宴星渊这个比喻,听着怎如此不对味,不待开口,他又接着说下去。

“阿桑,身份越高的人,情感上越稀薄,他们最想要的,是将军府的助力,而非你本身。”

凉烟有些好笑:“二哥要与我说的便是这个?”

宴星渊眸色暗下来:“阿桑,我瞧见他们,确有不喜,若你想要尊贵身份,我也可以,打下江山来送给你绝非戏言。”

凉烟面上的笑冷下来:“二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以后莫要再说。”

打下江山来送给她?现在的江山是谁的江山,是垣帝的,宴星渊的话不异于谋逆,其心可诛。

凉家是百年忠君世家,宴星渊一句绝非戏言,凉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充耳不闻。

“阿桑,我并非狼子野心之辈。”宴星渊见凉烟不快,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词,“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我也只在阿桑面前说过,且绝非是觊觎高位,而是因着垣帝。”

“垣帝?”凉烟诧异,“霁月王朝知晓你的人,皆知垣帝对你百般照佛,待你如义子般亲厚。”

“阿桑,在随军去往渠城的路上,你问莲生,他是出了名的纨绔时,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不待凉烟细想,宴星渊接着道,“我说,世人愚昧蠢钝,看人浮于表面。”

凉烟微恼:“我就是愚昧世人。”

宴星渊见自己越说,凉烟越不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凉烟瞧着宴星渊,见其神色不安,轻垂着眼睑,长睫如枯叶悬吊,萧瑟又小心翼翼,心头那点子气闷消散:“若垣帝待二哥好只是表象,那实则到底如何,才会让二哥有如此胆大包天的想法?”

她心里头吃惊不小,垣帝乃是一朝君主,宴星渊孑然一身,他说的话,不异乎一个疯子,而且疯得无法理解。

“阿桑想要什么?”宴星渊却是话题一转,“虽无给人欢愉的经验,但我愿学,该如何做,可以让阿桑高兴?”

“我什么都不需要。”凉烟瞧着此刻的宴星渊,反而没有在新兵营里称兄道弟时相处得舒服,“二哥,来茶楼前,你说一切皆和以前一样,我才随你出来,你什么都无需做。”

说完这句,凉烟情绪莫名微妙,开始走神。一份感情,在对方不想接纳时,原来是负担,并不会因为愿做任何事,而让对方生出愉悦。

她突然释怀,上一世想尽一切办法痴缠,总盼着能为他做些什么,好让他看到自己,三年无果下,她只觉酸楚,认为那人淡漠无情,现在却能理解几分。

凉烟是强硬离去的,宴星渊垂手站在那里,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声音很轻。

“阿桑,你的字迹像极我的,我便误以为你心里有我。”

“阿桑,我能去将军府见你吗?”

“阿桑,你应不喜如此无礼打扰,那我给你写信。”

凉烟一句不答,走得很快,将零碎话语远远抛在脑后。

宴星渊在她面前敛去满身华光,没有半分面对旁人时的孤傲冷淡,只如同一个初次萌动感情的愣头青般,想知道如何能哄她高兴。

凉烟并未因这份特殊而生出沾沾自喜,反而心绪很乱,本能想去逃避,感情之事繁杂,还是这般有两世羁绊的,她更是分不出精力去理顺心思,如今她最想要的,只有往后每年守岁,亲近之人都能相聚身边的踏实安心。

回了将军府,冬亦惊诧不已:“小姐,您怎回来的这般早?老爷夫人那里我都已经说好了,奴婢办事,您还能不放心吗?”

凉烟脱去皮裘外衣,坐至窗前,屋子里有炉火,很暖,外头的寒风只拂至脸上便融进暖意里:“能放心才怪了,在宫里我朝你挥手,让你过来,你却扭头就跑,你跑个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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