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
谢呈抓了一把头发:“别问了知秋女侠,你就帮我给她就是了,让她好好参加中考。我们现在还小呢,先别想这些事情。”
两个人僵持片刻,叶知秋叹了口气,接过东西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地下接头?被我抓正着了。”
两个人都是一愣,转头看过去。
周讲于走进来,从叶知秋手上一把抢走了那封信,捏了捏:“哟,还挺厚。”他看向谢呈:“情书?”
“瞎说八道。”谢呈抬手要抢,被他摁住了手。
叶知秋耸耸肩。
周讲于手里拿着信,严厉地看着谢呈不说话。
谢呈挣开他手,他飞速往后一让。谢呈无奈地说:“真不是情书,快还给我。”
周讲于看了他一会儿,把信递回去:“随你吧。”
叶知秋调侃:“就算是情书也没关系,谢呈成绩那么好,张丽成绩也那么好,他肯定不会影响学习。”
周讲于撇撇嘴。
叶知秋好笑:“你怎么回事儿啊周讲于?就算谢呈真早恋又怎么了?”
“不怎么,他学习好,有特权。”周讲于说着转身,出了教室。
谢呈想说什么,却一直到周讲于身影不见了都没说出来。
“他自己不也收情书吗?”叶知秋问。
谢呈没接这话,最后起身,说:“你帮我给她吧。”
“行吧。”叶知秋把东西收起来。
放学一起回家,快到巷口谢呈才说:“那个真不是情书,我就是劝劝她好好学习,我们还小,对很多事情的观念还不成熟,现在讲这个太早了,而且……”
“行了行了,罗里吧嗦的。”周讲于看他一眼,“我知道不是情书。”
谢呈:“知道你还那个反应?别人要不知道还以为我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
周讲于义正言辞:“平时都是你教育我,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了,我也要给你施加压力,免得你放火放上瘾了。”
谢呈:“什么叫教育?我又不是你爸。”
周讲于傲慢道:“还想当我爸呢?孙子。”
“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尊老。”谢呈无奈地说,说完抬腿就往他屁股上踹,踹完飞跑进了自家院子,把正怒吼的周讲于扔在了背后。
也把这事情彻底丢到脑后。
五月的最后一天,谢呈再次收到了耿川的信。
这一回耿川给谢呈的话很多,大多是叮嘱他这段时间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及宣禾高考志愿的问题。
吃完午饭回学校,两个人一起在楼顶上待着。
那老楼的锁依然没有换,虽然莫尧尧已经不在这边画画,但谢呈还是经常过来。
不远处一群鸽子来来去去,谢呈看完信趴在女儿墙上,抓着信纸的手在空中晃晃荡荡。
周讲于一把抢过信来,问:“又在想什么?一天到晚操心不完的,老头儿一样。耿川哥也是,大老远的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谢呈没说话,又想了一会儿事情才开口:“周讲于,你说我哥会不会考上了好学校但是不去念啊?”
周讲于挑挑眉:“不会……的吧?”
谢呈看他迟疑,笑了笑。
“耿川哥在跟你说这个?”周讲于问,“哎,我觉得,我觉得……也不一定吧,这毕竟事关前途……算了,我感觉对你哥来说确实很有可能。远了呢家里离不开他,可是近了也没什么好学校。”
谢呈回身倚在墙边上,侧头看着他:“这么辛苦这么累就为了一场考试,但是考完了又不要这个结果。”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挺酷的,”周讲于咧嘴笑,隔了一会儿说,“不过也挺残忍的。”
两个人相对沉默,心知肚明还有些没说出口的理由。
看了一会儿鸽子,周讲于问:“要是你爸回家来的话,小禾哥是不是就算走远一点儿也没关系?”
“不知道,我听我妈提过一下,想让我爸回来把酒厂再扩一扩,但是他回不回来还是另一回事情。”谢呈摇头,“就算回来……我不能看我哥这样,我还是想他去读好学校。”
周讲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说:“也别想得这么严肃,去上了大学还有很多挣钱的办法,做家教什么的,再不济发传单。”
两个人对视一眼,周讲于突然发现自己碰到了平时会避开的问题,纠结了很久,最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谢呈说,“本来那时候……”
他说到一半停下,周讲于疑惑地“嗯”了一声:“那时候怎么了?”
谢呈突然沉默,周讲于也没再问。
本来初中毕业的时候谢军是让宣禾去上职高的,不用出学费,三年毕业之后还可以分配工作,也算是对他的义务尽了。
因此高一入学当天宣禾没去一中报名,然而因为他成绩太好,班主任和副校长亲自找上门来过。宣芳玲本来就也觉得可惜,于是背着谢军给宣禾交了高中学费。
爸妈之间兴许因此发生过不愉快,但是谢呈不得而知。
这种事情难言,就算是对着周讲于,谢呈依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深究起来还有一层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