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茶楼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店里的工作人员纷纷上来祝贺,陈草大手一挥,给每人多发了一个月工钱,沾沾喜气。
众多考生也纷纷上前道喜。
两人一一回礼寒暄。
其中还有这次县试中与虞虹李玉互相作保的三人也上前恭贺,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隐隐带着谄媚之色,毕竟之前给虞虹作保的的时候其中两人都是一副纡尊降贵的嘴脸。
“虞小姐大才啊,首次下场就榜上有名,真是我辈之楷模,小生自愧不如。”其中一身材瘦削的女子真诚地恭贺道,她跟李玉一样,浑身一股古代书生的文弱之气,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这人名为张子文,这次是她第三次参加县试,第一次时就顺利过了院试,成为了一名童生。大概是时运不济,之后就一直落榜,直到这次才终于考取了秀才,名次却在倒数。
其余两人也对她大夸特夸,说她才思敏捷,文采斐然,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虞虹听了自己都尴尬,这两人要是答题也能有口才的一半绝对能得秀才。
虞虹可不敢受这评价,毕竟比她们多了二十多年的学生经历,比起来自己还是开了挂的,“张小姐过誉了,不过是靠的早年读书积累,死记硬背而已,能中秀才纯属侥幸。”
张子文听了更是一脸赞叹崇拜,心想虞小姐果然是诗书世家,家传深厚啊。
虞虹一脸莫名,她说的是实话呀。她从不认为自己属于有才华那一类,不过会考试而已。
客套完之后,人群就散了。
应付完一众人等,虞虹他们终于有了反应的时间。说实话,对于自己的名次,她是很知足的。要不是李玉提供的书籍资源,短短两年的时间她不一定能中秀才。
县试考的无非是四书五经,这些与华国古代典籍的内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加上虞虹身后的古文功底,县试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秀才虽然是最底层的一个功名,但在白河县应该绰绰有余了。秀才有免除徭役、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
而且秀才相当于得到官学的录取通知书,只要交了基本的学杂费,就可以前往县里的官学念书,有条件有关系的秀才还可以去郡城的官学念书,毕竟郡城的教育资源不是一个小县城可比拟的。
进了官学才是踏入仕途的第一步。在那里,你不仅可以结交官家子弟,而且还能认识真正的有识之士,先生传授的不仅是知识,还有官场哲学,遇到好的先生,还会教你人际交往,以及你的仕途如何走得更远,可以说县学是为以后的做官打下基石。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亩地可以免税,新朝可比前朝好多了,许多政策都向民生倾斜。前朝末期政治腐败,苛捐杂税颇多,就是秀才也不能避免,底层的老板姓完全没有活路。
因此本朝颇受百姓爱戴,古语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真乃至理名言。
白河县是中等县城,所以秀才可以免税二十亩,据说在人口稠密、文风鼎盛的江南地区,只能免税十亩而已。其他地区都是以当地的经济水平与教育水平决定免税田地亩数。
考个秀才虞虹就很知足了,她又不需要靠这个养家糊口,现在花田半亩茶楼客似云来,不光本地人,还有外地人慕名而来,每个月都有二百两左右的银子入账,成本早就赚了回来。
而虞虹的画本也名声大噪,最有名的就是近期连载的这本【山明西方游记】,这是虞虹发现这个世界的西方各国情况与现代一样她才决定写这样一本书,其中还穿插着一些现代家喻户晓的西方神话故事,很受欢迎。
不得不提的是,她与奇珍阁掌柜签订了契约,奇珍阁是一个全国闻名的商行,旗下经营种类繁多,书局就是其中之一。之前在李玉的书铺里寄卖只能算小打小闹。
因此她的小说画本卖到了全国各地,随之而来的就是虞虹的稿费水涨船高,每月约有五百两银子的收入,比陈草经营的茶楼赚得还多。
再加上这两年一有闲钱,虞虹就在县城买铺子,算上每月铺子收到的租金,加一些杂七杂八的收入,每月总计收入能稳定在一千两左右。
所以虞虹根本不愁生计问题,她也没有走仕途光宗耀祖的愿望,秀才身份足够她在白河县活得悠哉悠哉了。
想清楚这些,虞虹就跟陈草商量,“今天我们休息一天,回去跟爹爹一起庆祝庆祝,过两天咱们去郡城玩玩好不好?”
“真的嘛?真的嘛?太好啦!我还没去过郡城呢。”陈草高兴的蹦起来。
虞虹也笑起来,那一瞬间仿佛百花盛开,艳光四射,她朝陈草一挑眉,“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草一下被妻主的美颜迷住了,半晌回过神来,摇摇头:不行,妻主太招人了,我得赶紧和妻主圆房,不然去了郡城妻主看上别人了可咋办。
陈草深觉时间紧迫,压力倍增,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把妻主勾引上床,话说他要不要去找找秘籍看看,紧急提升一下诱人技能。
虞虹看着正说着话突然神游天外的小夫郎,无奈极了,怎么感觉小夫郎被她越教越呆了。
她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说话也能走神儿,嗯?”
“嘿嘿,没什么,在想晚上吃什么。”陈草吓了一大跳,他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讪笑道。
虞虹摸摸他的头顶,感觉这两年他长高了不少,营养跟上了,个头就开始往上蹿了,再长长都要比她高了,“小吃货,就惦记着吃。你去和春花说一声,今天放假,大家休息一天,工钱照发,待会儿我们去菜市场买菜,晚上吃大餐。”
“我要吃烤全羊,烤乳猪,佛跳墙,狮子头――”
“停停停!今天看人家铺子里还有什么菜,大菜过几天再弄好不好,今天来不及了。”虞虹打断了某人的菜谱。
真后悔当初兴致一来想到什么新菜就给他做什么,现在动不动就开始点菜了,一点都没有开始时的矜持了,哎,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谢谢妻主,mua/”陈草蹦起来亲了她一口就溜出去了。
虞虹气得想笑,这还真是有奶便是娘。
下午两人载着一大车食材回了河湾村,院里干活的赵叔看见了虞虹的驴车,赶忙上前帮忙搬东西。
赵叔是去年冬天饿倒在虞家门口的难民,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赵兰,陈爹见他们可怜收留了几天,天暖之后虞虹见他们无处可去,人也老实本分,就让他们留下来帮忙照料家里,每月包吃包住,还给工钱。
赵叔感激涕零,说是愿签卖身契,做牛做马,只要给口吃的就行。虞虹没有作践人的爱好,但为了防止白眼狼,跟他们签订了十年的长工身契,只要勤快踏实,待遇从优。
陈爹还不知道虞虹中了秀才,在屋里坐立不安,等得心焦,索性去外面转悠了。
等赵叔将东西都搬进家里的时候,陈爹回来了。因为虞虹在厨房准备晚上的食材,只有陈草坐在院里的石桌上悠哉悠哉的吃着点心。
陈爹看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他好好一个儿子怎么越过越傻了呢。
成亲两年多了还不知事,妻主不怀孕也不着急,整天就知道吃,这次妻主去考科举也不晓得多关心关心,还追人家屁股后面喊着给他做饭,整个一饭桶。
这个子也长得五大三粗的,整天没心没肺,以后妻主变心不惯着了可怎么办哟,他都替他愁得慌。
陈爹上去就是巴掌拍他背上,气愤地说:“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一点正经事也不做,也不知道照顾妻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陈草被他爹一巴掌打得差点噎死,糕点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涨得通红。他急得跳脚,眼泪都憋出来了。
陈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虞虹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能噎着自己,陈小草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边说边使劲拍他的后背,一会儿又倒了一杯水给他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