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脚滑
第二百二十章脚滑
阴雨绵绵,这场春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阴冷阴冷的比冰天雪地的冬天还磨人。这几日苏瑶光日常打工赚钱,摆出一副努力融入基地的姿态麻痹敌人,至于不高兴小姐整日足不出户窝在屋里吹暖风,大部分时间靠苏瑶光带饭回来投喂,角色互换,周子墨正大光明吃起了苏瑶光的软饭。
其实不让她出门主要还是苏瑶光担心会遇见李成,情绪上头冲过去把人家基地长的脑瓜子揪下来。
说来好笑,先前苏瑶光搁食堂的那波割了数条喷粪的烂舌,她下手很有分寸,几日养下来一个没死,全成了哑巴,至于赵谦还在医疗室躺着,至今未醒,即便没亲眼所见当日之事,消息也早就像瘟疫般发酵了众多版本。
基地上下不管老少,跟躲瘟神似得,见了苏瑶光全部绕道走,偶尔必要的交际也战战兢兢惜字如金,生怕说错话,是以根本没有人问周子墨为什么没来,都担心会被视为觊觎对方女友,一言不合再把自个舌头割掉可就太冤了。
被迫耳根清净,没人打搅更好,苏瑶光也懒得应付这些人,正好下雨鱼好捉些,她接了去江边捕鱼的工作,努力之下赚了不少,上交完任务,取出几条拜托邵婧然帮忙烹饪以及酬劳,剩下的被她挂在江边离基地很远的一棵树上。
只不过邵婧然情况并没向想象中的那般往好的方向发展,阴雨天气,空气格外潮湿,这对溃烂的皮肤来说更是不妙,邵婧然没说,当着小孩子的面苏瑶光也不好多问,她们能伺机而动,邵婧然的身体状况未必能等,得尽快解决才行。
待晚餐备好,苏瑶光拎着餐盒快步回了酒店,房门裂缝依旧显眼,刷好房卡进屋,“我回来了。”
看吧,她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意跟你做,这个念头在苏瑶光心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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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不是她想的那样,苏瑶光顿时松了口气,胸口也没那么闷了,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抱歉,实在太像了,难免遐想。”
周子墨大咧咧的用手撑着完全不怕苏瑶光会失手砍掉她的手指,一句叮嘱都不曾说过,真的一点担心都没有,潜意识下的全身心信任让苏瑶光心情好上许多,她当然不会辜负心爱的姑娘,巴掌大小的空间,砍半刀刀精准。
苏瑶光:……粘住?人被浴缸黏住?又睁眼说瞎话!马甲无数套,这人的嘴惯会骗人。
“米纸”在防护利器上很有效果,正好忧心防弹衣惹眼,俩人便将眼光放到防弹这方面上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苏瑶光出言安慰,“我们已经够惹眼了,再惹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穿防弹衣也没什么不好。”说着,她又搓了搓“米纸”,“做不成防弹衣,想办法弄成软甲也不错,轻巧便利韧性足,可以找些防水防火的材料做外壳,这样就完美了,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倒是很好解决,周子墨很快想出对策,狂喜之下猛地看向和她一起发现此物的苏瑶光,那双会说话的眼闪烁着碎光直直撞入熟稔的星河,竟然忘记反抗星系的引力,坠落其中融为一体。
“……”
“抱歉,我听你语气不对,以为有人闯进来了。”
“机智!”周子墨比了个大拇指,玩心大起,转头捏起了水晶泥,谁道这东西看着软实际上韧的很,她原本想分一半给苏瑶光玩玩,谁道扯了半天没扯断。
“我有个猜想。”
苏瑶光估摸了下力气,一刀挥过粘液当即一分为二,周子墨将两片叠在一起,继续挥砍。重复了几次,她们的小玩具被切了几次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厚。
见某人眼中流露那丝淡淡的不满足,周子墨犹豫片刻,抵抗住了美食的诱惑,“挺晚了该睡觉了,不能再吃了。”她一脸别问,问就是怕胖,赶紧收好东西走人。
“我没那么饥渴,也没有这个习惯!”
拽苏瑶光一起蹲在地上围着盆细细观察。
苏瑶光已然接受这番说辞,脸色比刚才缓和许多,不过还是不大高兴。“那你刚才笑什么?”
“盲鳗,一种肉嫩味美的深海鱼,粘液是保护机制也是捕猎的手段,没毒,雌雄同体,怪不得啊,这么长时间没管池子都快满了。”知道答案的周子墨嘀咕分享给苏瑶光,随即咂了咂嘴,叫什么不重要,测试要紧。
生活总能让她的无语拔出新高度,她整个人像掉进浆糊里,浑身上下无一幸免,粘腻糊的她濒临窒息,最让人窒息的是她那头长发,难洗的要命,视发型为半张脸的她发誓就算洗个三天三夜也不想像闺蜜一样变成卤蛋光头,洗头的过程极其坎坷,在此期间周子墨无数次气急败坏无能狂怒,骂骂咧咧的洗头可把她累的要命,几个小时总算把头发弄干净了,可身上还有。
远古时期的纸质甲胄重量轻上身方便,她们便是受了这个启发,于是一番操作过后,水分蒸发粘液变得轻薄,半透明的外观像米纸似得,倒是比产出此物的盲鳗看着能入口了。
优秀的人普遍骄傲,苏瑶光作为其中佼佼者更是,她的高傲并不来自出身那所谓三殿下的名头,外貌能力阅历手段,每一样单单拿出来都是尖子塔顶尖的存在。对待恋人或许六年前她做的不够,但现在的她为了弥补,对周子墨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姿态放得极低,言听计从,就差低到尘埃里。
空间里东西挺多,我纠结的时候发现新孵出来的小鸭子少了几只,栅栏缝隙太小偷溜出来了,找了几圈,最后在一块鱼塘里发现了离家出走小鸭子,谁知道它们飘在水面上全死了,奇怪吧。”
若是“正常”情况,她当然乐意,甚至还是种情趣,可自我愉悦后居然要她帮忙擦手,太离谱了,拿她当什么了?苏瑶光越想越委屈,隐隐有点生气,她明知道自己在这段不平等的关系中没生气的资格,可还是没忍住出言怼了回去。
可周子墨没想到一直言听计从,自己说什么是什么的苏瑶光竟断然拒绝不说,还头也不回地质问道,“你做的时候没想到我,还要我帮你善后?”
来不及多想,她握住腰上别着的手·枪,当机立断一个箭步上前拨开拉门冲了进去,准备先下手为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苏瑶光对自己的枪法和身手相当自信,然而……
“死在水里?”确实奇怪,苏瑶光十分不解,正常哪有鸭子淹死的道理,应当是塘里有东西将小鸭困住了,“那块塘里养的螃蟹?”
深灰中透着嫩粉色的一条,两三指粗身长一米左右,周身没有斑纹,体型有点像鳗鱼,摸起来滑溜溜的,想来粘液就是从这东西身上分泌出来的,和乌贼喷墨是一个道理,遇敌逃跑用的,小鸭子也是早了无妄之灾被波及的,一时间周子墨也不知道她和小鸭子谁更惨些。
是的,苏瑶光生气,她反倒觉得挺开心的,也不知她俩是什么大冤种,想到这,周子墨没憋住,忽然笑出了声,紧接着她画风一变,委屈巴巴地开始对房间内的人诉苦求助。
周子墨被劈头盖脸一通怼的也是懵懵的,无辜极了,“我做什么了啊?”大概没穿衣服过于窘迫,光着身子她气势上就矮了苏瑶光一头,老喷子难得的没有占据制高点反喷回去,反而花了几秒深思,思忖过后,她发觉了一个令人不是很愉快的事实,她的手粘粘的很像某种产物。
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起了贪心,想要太多,深知放任情绪发酵可能会失态,进而丢掉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苏瑶光不想再面对一片狼藉,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周子墨一脸痛苦面具叙述起前因后果,“天天吃鱼有点腻了,我想吃点别的,中午你走了之后我打算晚上加个餐。
又喊了几声,往日随叫随到的苏瑶光半点反应也无,原本只是个小误会而已这货却扭头就走还不理人,以周子墨的性子,她该是不乐意的,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她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点开心。
她们能结伴而行全靠自己死皮赖脸强贴上来,对方并不需要自己,她悲观的想着,被遗弃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日积月累的飘忽不定和缺失的安全感犹如猛兽大口吞噬着看似坚毅的灵魂,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放弃。
苏瑶光眼尖,只一眼看出周子墨手部姿势怪异是因着上头的溼潤,不似普通水那般清澈,透明却好似能拉出丝般的粘腻,那暧昧的粘腻现下正在灯光下流动着晶莹的微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对方正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子墨摇头,“那块塘离着远,平时不怎么用,我也注意养的什么,总归先去捞小鸭子嘛,走近一看小鸭子被粘液粘住了,好像进了水蜘蛛的盘丝洞,鸭子大概是死命挣扎后脱力淹死的,粘的还挺紧,弄了半天才弄下来,整了我一身,我就去洗了个澡。”周子墨不会说真相其实是她一个脚滑掉到塘里,差点被糊在里面,也不会说淋浴冲下来一大堆粘液,还差点把下水道给堵了,更不会说无奈之下她只能边洗澡边光着屁股通下水,真相每件拿出来都能让她社死,都是能入选top3的程度,真的太丢脸了!
“嗯。”苏瑶光勾了勾唇,十分自觉地清理碗筷。
“啊,马,马上来。”周子墨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来,语气带着鲜有的慌乱……很快又变了卦,“要不你先吃吧,我还要一会。”
“……”
以后千万不要脚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胡乱扒完晚饭,她这才想起今天的罪魁祸首,这次她长了记性,带上橡胶手套把塘里的东西捞出来放到盆里。
脚滑——永远能将你推到社死那边。
直到刀刃被卡在粘液中,扳回一局,韧性这么强的材料自然界少有,跟中了彩票似得砸到俩人身边。不过优点突出,缺点也同样明显,毕竟没人愿意把这东西糊在身上,不舒服不说,重量也吃不住,实用性不行。
整的都挺尴尬,可以预见到,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很薄,摊开后半厘米都不到,苏瑶光没敢使全力,食指只用了三分力道,稀奇的是水晶泥只被戳的变了形,一点破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