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量力
第二百三十八章量力
来人……在周子墨意料之中，却又始料未及。将孕妇带回监狱的是张晨的室友刘畅，刘畅安顿好孕妇后回来帮忙——意料之中，大小姐跟来……始料未及，张嘴就问苏瑶光更是始料未及。
救人心切，刘畅带了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周子墨整理好情绪，自动避开苏瑶光三字，抬头看向大小姐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呵，我不能来么。”大小姐冷笑，捉住苏瑶光的点没放，“你不进去，她惹你生气了？”
周子墨摇头，她现在不想聊这个。
看来还没和好，大小姐心头闪过一丝窃喜，扫了眼小楼内里，按下满腹怨气，“你再不回去就失去我们优秀的武医生。”她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还会失去我们大家。”语气着实称不上好。
周子墨自知理亏，“送回去的人太多了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皱着的眉却没松开，她有些不解，那些孕妇状况不算太好，但以武朵的能耐外加凌渡院士协助，应该不至于吧……
她一道歉，大小姐脸上怨念更重，“不是多少的问题。”类似11=2的题目来得再多都好处理，结果谁成想她们面对的11其实是哥德巴赫猜想，这谁遭得住，超脱能力范畴她们解不出来。
解释却有几分合理，说起来即便自己，在六十年前末世爆发的那天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望着远处的火龙卷风，大小姐忽然询问，“火是你们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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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谁都懂，周子墨甚至比别人懂得更多，只不过事情出在自己可就不一样了，她需要时间消化，需要时间接受人性阴暗的同时还要坚守本心，说一千道一万，她还是意志不够坚定，内心不够强大。被人看的透透的，周子墨捏了捏眉心，坦诚的认下自己的失误。
说不用她们管，她们总不能真的不闻不问让周子墨自个忙活，这点俩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思忖片刻，苏瑶光已然找到答案，抬腿往大坝方向走去。
大小姐和苏瑶光是一类人，她们很现实也很冷血，惨剧引发的不忍不会持续太久，可大小姐又不是苏瑶光会体贴周子墨情绪，她张嘴一针见血。
加上某人落荒而逃将她丢下的经历，大小姐言语间透露着四个大字：我很不爽，大家也很不爽。但眼下这个档口不是算账的时机，不过暗戳戳地发泄不满罢了。
被情敌误解，苏瑶光心累1，她哪会故意跟她故意唱反调……抬手抹去额头汗水，她淡淡道，“刚才说的只是一方面，我们衣食住行都由她提供，多了那么多张嘴，到头来最辛苦的还是她。”
思忖片刻，周子墨扑棱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大小姐道，“心理状态那不是有你么，精神异能舒缓精神十分合理，有你给她们洗脑那就不是问题了，你说呢？”
二人默了默，苏瑶光道，“大坝找回没了外患，往后这边会恢复正轨，你可以把人交给李成，军方不会不管。”
苏瑶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即便再不情愿她也站在了大小姐这边，“而且她们的心理状况……遭此大难往后能不能走出阴影正常生活还是个未知数，我也建议带轻伤及以下的。”
“看她们愿不愿意跟我们走。”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周子墨掏出几辆大车，叫来忙上忙下的张晨，把钥匙交给对方，“愿意走的按伤情分车，拉回监狱。”
周子墨瞥了眼苏瑶光，语气冷冷，“她们也不是全都不能自理，我看这帮人挺团结的，让她们内部互帮互助，我来提供食物和住所叫她们自己养活自己，不用你们出人，这样总行了吧？”
“去哪？”
“交给李成？呵，交给他好让他再卖女求电？”话里全是刺，周子墨算是看透了，这两老狗比心都是黑的。
我……你们，泾渭分明的都开始划清界限了，她还能说什么，苏瑶光只能把嘴闭上，暗自生闷气。
苏瑶光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样？”
是啊，末世可不就是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天大地大，想管这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有心无力。
说到底还是不想周子墨辛苦，所以不如从源头解决问题，将人拒之门外。
说难听的，这类人放到哪都是负担，非亲非故的谁愿意在这些人身上浪费食物和时间，救人行善也得量力而行才对，故而苏瑶光和大小姐都投了反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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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大小姐所言，周子墨被自己束缚了。
“烧这么旺你打算怎么收场？”
大小姐一愣，也是，烧干净了的好，转而失笑，“没想到还能再遇见张晨她们，倒是巧了。”
“跟对方唱反调……”望着周子墨离开的方向，大小姐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会赞成她的想法。”她看别的情侣都是上下一心甜腻腻的解决问题，比如白鹅，这俩可倒好，没等解决问题，先内部动乱叫怎么回事？真搞不懂她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丘之貉，周子墨对这俩人没什么好脸色，连带着刚才骗苏瑶光的那点愧疚也丢到了爪哇国，一时间气氛冷到北极，她不想在这跟俩人大眼瞪小眼，忽然找回离前女友远点的初心，随口找了个理由走了。
“收拾干净，去抓苦力。”苏瑶光回身，看着大小姐的眼睛挑衅似得问，“你要一起么？”
“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有数，给我点时间。”毕竟是首席研究员，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态度相当端正。
苏瑶光没去追，见她没动，大小姐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似得留在原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瑶光，揶揄调侃道，“紧身衣不错。”
大小姐安慰人的方式十分特殊，就差把“你没有那个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这排大字刻在脸上，专门往周子墨心窝子上怼。
“烧去呗，不收场。”
苏瑶光本就心情不好，被她丝毫不讲道理的乱拳一通乱怼，心累的不想说话。
“……”苏瑶光这么坦然的挨骂搞得大小姐一时语塞，“那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既然事情已经定下，现在只能思考往后的事了，没受伤的少之又少，和需要护理的人数根本不成比例，就是把人累死也照顾不过来，一想到这些她更是头疼不已，赶紧把这大·麻烦丢给苏瑶光。
“……嗯，她给做的防弹衣。”苏瑶光装作无意的显摆一通，瞥了大小姐一眼，“你有事？”
在对别人施暴的同时，对施暴者本身也是心灵上的拷问，她被愤怒支配失去理智让人血债血偿，动手的时候确实很爽快，可当愤怒褪去冷静下来后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她杀了太多的人，那一双双惊恐憎恶数的眼死死盯着自己，以及身后的蚕茧中惨烈哀嚎，被千夫所指的感觉非常不好，心底总有股声音在说，看吧，他们因欲施暴，而你因怒施暴，你跟他们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不破不立。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多是大小姐挑起话头，周子墨干巴巴回应，没话找话似得，正事半点没提，毫无营养。
幸好大小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然肯定以为她脑子出了毛病。
“好嘞。”张晨领过钥匙风风火火的又去忙了。
“确实很巧。”
“不过弄了几个人渣，别跟我说你还自省起来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圣母。”她说的轻巧，轻巧的背后是沉重的代价，末世生活早把人磋磨的面目全非，失去尊严、身体、人性，这种事就和家常便饭一样随处可见，若不是大家一路扶持，大小姐也很难说自己会不会被黑暗吞噬。
“骂就是了，又不是没被骂过。”天天被骂苏瑶光早就习惯了，她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能当作亲昵的称呼，偶尔一天不被骂还感觉少了点什么。
“花港是个好地方。”大小姐没头没尾的说着，大城市机会多，人也多，说不上什么时候便会重逢。